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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喬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還在碎碎念著:「我也沒有料到我的大外甥會是個情感白痴,連喜歡是什麼都弄不清楚。」
謝硯卿沉默不語,神情略微有些迷惘。
蘇聞時這樣還叫......情感白痴?
正思忖著,門鈴突然響了。
「小喬。」門外傳來許含煙的聲音硯卿收起思緒,起身給她開門,蘇喬笑盈盈道:「你居然知道來這裡找我。」
許含煙直徑走過去,淡淡說:「是啊,下次就該在謝硯卿的床上抓你了。」
蘇喬張了張嘴,隨即咬著下唇笑,謝硯卿清咳,示意本人在這裡。
「我有事跟你說。」許含煙坐在沙發上,翹著長腿道:「我和副導談過了,你昨晚的戲份需要補拍,我會親自在旁邊盯著。」
提到這件事,蘇喬的笑容消散不少,懶散應聲:「行啊,什麼時候?」
「明天晚上。」
「哦。」
說實話,這樣的結果蘇喬不滿意,但《再逢青城》是她鬧著要接的,肯定不會耍小性子強行要求蘇聞時和許含煙以勢壓人。
只是難免會情緒外露。
許含煙見狀補充:「蘇聞時搶了陳尹的投資,是一個億的項目。」
意思是,雖然沒能打陳尹的臉,但你家搶了她的錢。
「我明白的。」蘇喬略微挑眉,彎唇笑笑:「我像是不懂事的人嗎?」
一個「像」字下意識到嘴邊,許含煙卻怎麼都講不出口。
蘇喬看起來任性,可從來沒有不懂事過。
她很少接戲,不搞事業,是因為怕蘇聞時和姐姐姐夫擔心自己的身體。她打副導演,鬧得天翻地覆,是因為知道這個人蘇聞時能拿捏住。
當初蘇家讓她放棄舞蹈和布布,她當然不願意不高興,但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的休養一年。
後來畢業,讓她做模特就去,有公司簽就去演戲,一直在照顧家人的情緒,忽視和犧牲掉自己,反倒是活得太懂事了。
許含煙勸蘇聞時同樣是這樣說的,蘇喬好不容易能遇見喜歡的人,也難得會如此堅持,不要再一味地否定和拒絕,別讓她到最後什麼都留不住。
「你可以不演的。」許含煙說。
反正當初是為了把謝硯卿騙過來,現在看情況人也快到手了。
蘇喬搖搖腦袋,「我不想放棄。」
不管接這部戲的初衷是什麼,既然接了就要做好,更何況貓妖勾引小道士的劇情很有意思,她本身很喜歡,粉絲們也在期待。
許含煙從來不會過多勸說和干涉,點頭道:「那就這樣定了,我再去越惜那邊看看,你記得明晚補拍。」
「行。」
許含煙離開後,蘇喬沉思片刻,也站起身來,懶洋洋的掩唇打哈欠:「謝醫生,我有點困,先回去睡覺。」
謝硯卿深深地望她:「嗯。」
蘇喬回到房間,身心疲憊的洗完澡,準備睡覺前,收到阿織的消息。
阿織:小喬姐,我帶布布去了醫院,醫生說是胃酸分泌過多。
蘇喬的瞌睡瞬間消散:它現在怎麼樣?精神狀態還好嗎?醫生怎麼說的?
阿織發過來布布睡覺的照片:它不舒服,前天去醫院檢查,醫生說是消化不良,給它開了藥,結果今天早上吃狗糧又吐了,我們換了一家醫院,醫生也說沒有大礙,可就是一直吐。
蘇喬看著照片上的白色狗狗,閉著眼睛,蔫蔫的躺在窩裡,縮成一團,就像初次見到它時那樣可憐。
蘇喬的眼睛裡浮起水霧,打字回覆:用最好的藥,如果還是吐,就再看兩家醫院。
蘇喬:你查查至簡醫館,過兩天帶布布去找那邊的林醫生。
阿織:好。
蘇喬給林秋娣發消息,跟她說了布布的情況,讓她拜託林子淵仔細檢查。
等聊完這些,蘇喬才揉揉太陽穴,關燈入睡。
睡夢裡,她回到大學,每天早起做基礎訓練,沒日沒夜的反覆練習舞蹈,去各個城市各個不同舞台上比賽,很辛苦,但也很開心。
大三那年,蘇喬拿到全國青年古典舞大賽的冠軍,回家的路上,她在街邊的草叢裡撿到布布,小小的白色一團,水汪汪的大眼睛顯得可憐兮兮,被抱起來後黏在她身上不肯松爪子。
蘇喬帶它去寵物醫院治病,給它擦藥,終於在三個月後恢復健康。
她會在天氣晴朗時帶它出去溜圈,跟其他狗狗們玩,會在雨天時跟它解釋今天為什麼只能在棚子裡溜達,安撫的餵它吃小火腿。
可惜僅僅半年,全都煙消雲散。
她像金絲雀一樣困在別墅里,日復一日的獨自看著窗外,虛度光陰。
蘇喬醒來時,夢裡的消極情緒依舊未散,負面消息堆積,讓人不自覺的心情低落,壓抑極了。
許含煙忙完她的事後,一直待在女主角那邊,其他工作人員也在各忙各的,只有紀淼在客廳里陪著她。
今天又下雨了,而且是傾盆大雨,蘇喬懶洋洋的躺在沙發里,雙眸微闔,開著陽台的落地窗,百無聊賴的聽雨聲。
她腦袋枕著手臂,烏黑的長髮凌亂的散落,聲線慵懶:「你說有沒有可能今晚不拍了?」
紀淼不回答。
蘇喬又問:「狗仔把照片爆出來了嗎?」
依舊聽不見紀淼的回答,隔了十幾秒鐘,耳邊才響起平淡的聲音:「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