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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天天吃,忍著呢,你也沒有不讓我吃,還說我小孩子,你才小孩子。」
夫妻兩人開玩笑說了幾句,有客人過來,繼續忙活。
客人不多的時候,楊東讓沈立秋坐下來休息,他來忙。
他在忙的時候,沈立秋拉了下他的短袖下擺,楊東看她一眼,沒問話,手上動作不停。
夫妻兩人剛才對視,他從她眼裡讀出她為什麼拉他衣服。
討人嫌的男人過來,沈立秋示意楊東,楊東也接收她想表達的內容,繼續淡定招待別的客人。
這男人自帶碗筷,人家暫時沒有試吃的意思,沈立秋就沒開口提醒試吃只能吃一次。
等別的客人走了,剩下這個男人的時候,他打算吃免費的試吃品,沈立秋提醒一句,試吃的只能吃一次。
楊東沒有真的失去理智去教訓他,沒別的客人,他坐下來給沈立秋打扇子,和她說話,沒給男人一個眼神。
他能迅速理解立秋的意思,不光是和她有默契,男人過來的時候,他就有種強烈感覺,感覺他是立秋說的男人。
他的感覺沒錯。
無視也算是一種教訓。
臉皮再厚,聽到沈立秋的話,再看見待在她身邊的老公,也該走了。
男人的確走了,沒有待很久。
他還在攤子前的時候,沈立秋表情依舊正常,他走了,沈立秋臉臭下來:「虧得沒死皮賴臉待在這裡不走,不然我要給他臉色看了,幾毛錢也不願意花,想看漂亮姑娘還想白吃,做夢呢。」
楊東對剛才的男人印象很差,即使沒有立秋的事情,他也看不上這男人的做派:「以後我們不理他,不能給人家臉。」
他們兩人說了沒多久,上次跟著媽媽過來的兄妹,又來了。
沈立秋想忘記都很難忘記,今天在她攤子附近待了很久。
見到小乞丐似的兄妹,沈立秋臉色反而比見了前面討人嫌的男人好很多。
她溫聲提醒兩個小朋友,免費試吃只能吃一次,不能吃第二次。
攤子客人里有不少健談的大姐,沈立秋和一個大姐打聽過,這對小孩們的媽媽靠掃大街養活孩子,他們的爸爸已經死了。
大姐說起他們死掉的爸爸還說死了才好。
不用沈立秋繼續問,大姐主動說起來,男人經常打罵女人小孩,還愛賭/博和喝酒,身體不好,在一個冬天倒在外面大街上就再沒醒過來。
沈立秋問她為什麼不做別的活,掃大街能掙多少錢,孩子讀書都不夠吧。
兩個小孩壓根沒讀書,周圍願意和女人說話的,在她老公死了之後,都勸她改嫁,找個依靠。
她沒聽別人的話,說自己現在這樣找不到好人,如果找著身體不好年紀大的,日子過得還是苦,不如自己養兩個小孩。
不供小孩子讀書,掃大街掙到的錢不會讓小孩子餓死的。
沈立秋對於找個依靠沒多少感想,只說小孩子還是要讀書,起碼把小學讀完了,在省城這樣的地方,不識字以後都不好待下去,找不到活。
女人為什麼找不到別的活,沈立秋也從大姐嘴巴里聽到,人家看她一個女人帶兩個小孩,不願意用她,覺得她孩子太小,事情肯定多,覺得她晦氣。
小孩子要是生病了,沒準會訛錢。
最好不要扯上關係,誰扯上誰倒霉。
實際上也是可憐人。
的確挺可憐,沈立秋同情幾句,沒好心到去救濟人家。
她自己定下來的規矩,不能因為兩個可憐小孩就給破了。
可憐小孩子多了去,比他們更可憐的也有。
兩個小朋友聽到她的話,沉默帶著小碗離開了。
楊東比沈立秋心軟,心軟還沒到做主的程度。
生意是立秋的生意,立秋說了算。
別人喊他老闆,喊她老闆娘,他沒真把自己當老闆。
兩個小孩走了之後,楊東沒提兩個小孩的事情。
他不提,沈立秋主動和他提:「以後注意了,千萬別同情心泛濫,有些人看著慘,實際上是裝的,你看著我長大,你對我好也是因為你了解我,不了解的人不要去管,人心險惡知不知道?」
楊東:「我們兩個年紀沒有差很大,看著你長大,說得好像我年紀很大……儘管是真的看著你長大。」
他們兩人,他出生在春天,她出生在第二年秋天,年紀相差不大,楊東只有四五歲開始的記憶,再早就沒了。
沈立秋:「你看著我長大,我看著你長大,說法都差不多,熟人不能輕易相信,更不用說陌生人,你以後要想幫誰,和我說聲,不能自己偷偷幫,你偷幫我就要管你的錢,每個月只給你留一塊錢。」
楊東:「一塊錢冰棍都吃不了幾根。」
「就是為了讓你吃到教訓,看你還敢不敢,你可以藏私房錢,被我找到就是我的了。」
「我們是夫妻,我肯定找你商量,你把我的錢收走了,家裡買生活用品都沒錢買,要你自己去買了。」
「生活用品沒錢,你找我要,這些都是合理支出。」閒事交給東哥,她要忙她的大事業。
「我記住了,不會隨便同情心泛濫。」
兩人說著話,兩個小孩拿著飯盒又過來了。
他們回家拿錢,拿了一毛錢過來,從小碗變成飯盒,飯盒容量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