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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的時候和你說了?」
柴漾放下咖啡,合上電腦,走到衛生間,手機開了外放擱在旁邊的小支架上。
她俯身洗臉清醒。
袁青抱怨的聲音混著水流傳來:「姐,我說的明明是陸安然和她表哥去機場送厲寧策都沒有告訴我。重點在她都沒和我說一聲!她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啊?」
「哪裡有重點?你個小海王分分合合不是常規操作嗎?這個妹妹對你沒興趣,你就沒其他人追了嗎?少在我面前裝可憐。」
柴漾抬眸,看向鏡子中的自己,水流從眉眼間滑落到修長的脖頸。
袁青已經習慣了柴漾的嘲諷,刀槍不入。
他悶悶應了一聲,忽然想起柴漾剛才問他的問題:「不是……厲總回國你不知道嗎?」
柴漾往臉上拍護膚水的動作頓了一下。
「我應該知道嗎?」她有些茫然。
「臥槽不是吧,你倆現在到底什麼關係啊?」袁青噴了一口水,「你不會從回紐約就一直沒聯繫過他吧?」
「啊……」她沉默片刻,「好像是。」
那天她剛下飛機,就收到郵件反應說有公司員工疑似竊取公司機密給競爭對手,氣都沒有喘兩口,就回公司解決問題。
緊接著是彭岳因為母親重病請了年假回國。
這位團隊技術核心請假的時間恰逢他們的封閉測試期,整個團隊在人手不足的情況下,沒日沒夜泡在工位上。
柴漾也不例外。她這段時間根本無暇去想厲寧策的事情。
「難怪,辛苦辛苦。」袁青聽她說完,瞭然道,「我記得你公司剛成立的時候也有一個手腳不乾淨的員工吧?」
柴漾擦著眼霜,在眼下鋪開,邊擦邊說:「那人比這個好多了,沒出賣給對家,唯一可惡的就是被我辭退的時候刪了我們的資料庫。當然,也怪我傻逼識人不清。」
「……」
袁青很佩服她狠起來連自己的黑歷史都罵。
「算了,都他大爺是壞透了的東西,在這兒比爛有什麼意思。」
她當年年輕心軟,團隊人少,甚至怕被報復,沒有敢在業內曝光那個人的勇氣。
現在手段硬了,底氣足了,處理起垃圾得心應手,卻還會因為這樣的事,對辛勤付出的同事感到深深愧疚。
她總懷疑這些渣滓都是沈長鶴逼她回國的手段。
可惜她越不好過,就越不想拿沈家一分一毫。
袁青不清楚這些深意,他只關心八卦
「對了,你飛機降落也沒和他說吧?他那天給我還車的時候,還問你有沒有平安到家呢。」
柴漾微怔,拿起工作手機,在無數個沒有消去的紅點中往下翻閱著。
厲寧策的消息在非常的下面,發送時間顯示的是五天前。
她總是優先處理工作郵件,其次是置頂的聊天群組,如果沒有新消息被頂上來,她很難看見他多日前的消息。
他的未讀消息只有兩條,前後時間相隔有一周左右。
厲寧策:到了報個平安。
厲寧策:明天走,國內見。
他沒有多餘的話。
如果不是「國內見」三個字提醒著他們之間的約定,這樣簡短的消息,仿佛從決賽夜到她回紐約那幾天的親近,都是大夢一場的錯覺。
柴漾想了想,捧起手機回復他:平安,國內見。
話少?誰不會呢。
她沒想到對面秒回。
厲寧策:紐約現在凌晨3:48,平安?
柴漾:……
被他打擊過一段時間,雖然過去了這麼久,她還是一秒就讀出了厲寧策的潛台詞——
「平安」的意思是你想熬夜猝死嗎?
不得不說,近墨者黑,的確有它的道理。
她嚴重懷疑自己現在的刀子嘴都是當初和厲寧策學的。
柴漾撅起嘴,看了一眼自己剛從相冊里找出來的那張回國機票截圖,反手取消發送。
陰陽怪氣是吧?還就不告訴你了。
*
回國前,柴漾將手頭上的業務都釐清,留下最常規的業務,輕裝上陣。
袁青自告奮勇來送她,沒想到坐進車裡,她看見了意料之外的人。
袁絳在副駕朝她點頭,溫良的臉龐浮起淡淡笑意。
「你怎麼過來了?」她轉身走向後排坐下,低頭看了一眼表,「這也不是周末,你不可能比你弟還閒吧。請假了?」
袁絳搖頭。
袁青幫她放好行李,剛鑽進駕駛座,就聽到這話,連忙說:「我二哥已經因為競業協議在家休息好久了,他今天也要回國了。」
他目光有些躲閃,不敢看她。
這次恰好他倆的航班都是今天,他索性這樣安排下來,想一起送送他們。
因為之前聽說他二哥表白失敗後就再沒有怎麼和柴漾私下聯繫過,所以他一直不敢讓她提前知道他們一起走的事情。
柴漾目光在兄弟倆身上逡巡。
比起當事人,袁青明顯更緊張。
她轉頭看向袁絳,有些無奈:「你也不知道寬慰一下你弟,讓他一個人膽戰心驚。」
袁絳當初的表白很認真,她也拒絕得很認真。
她被沈長鶴扔出國後,遇到的第一個朋友就是這倆兄弟,即使對袁絳沒有任何想法,卻也妥帖地給這份情誼畫上了句號。兩人把話說開後,確定依然可以當普通朋友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