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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鶴則不需要她有任何多餘想法,安安分分就好。
太久沒有人問過她的心了,久到她回答起厲寧策這個問題時,都感覺自己聲音縹緲。
「因為不甘心。」她咬了一下唇,左手下意識搭在右手上,輕輕摩挲,「如果我曾想走的那一條路不讓我走,我偏要以另一種方式踏上去,在阻擋我的荊棘上踩出一條生路來。」
車內安安靜靜,只有她的聲音迴響。
她抬眸看向厲寧策:「已經很少有人問我為什麼了。這個問題沒什麼意思,熟人會覺得這個答案太端著,投資人會說我光有一腔熱血走不了多遠,而別有目的的人也未必是真想聽什麼內容,他們只想誘出人的脆弱感,好騙我上-床。」
紅燈的最後三秒,她收回目光,看向前方。
「那你呢?你又為什麼想問這個問題呢?」
她的話音剛落,厲寧策便一腳踩下油門。
他低沉有力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一字一句敲打在她的心裡。
「因為怕再找不到你,所以想知道你以後會走到哪裡。」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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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柴漾看著男人的側臉, 正欲開口,車已經穩穩地停在酒店前。
——因為怕再找不到你,所以想知道你以後會走到哪裡。
這是一句歌詞。
是一個名叫「深海山」的小眾樂隊第一首原創歌曲。
這個樂隊只出過一張電子專輯, 而這首歌的創作還要在這張專輯之前,不是真心喜歡他們的人, 甚至在全網都找不到這首歌的音源。
柴漾不覺得厲寧策是喜歡聽這類歌的人,也不覺得他有閒情逸緻能摸到一個樂隊七八年前的非公開音源。
「好聽嗎?」
「還不錯。」
「那就好,俱樂部的事情你再容我思考一個晚上, 明早給你答覆。」
她說完,帶著文件下了車,走進酒店大堂,回頭看見厲寧策的車還停在外面,似乎是要目送自己進去才離開。
她能想到他與這個樂隊的交集, 是他兩次開袁青的車送她。
而袁青的藍牙車載音樂正好連著她的收藏夾。
他似乎回答了她的問題, 又似乎沒有。
*
「姐, 你老實交代,你們絕對不可能今年才認識!!!」
袁青例行八卦,他在泳池裡曬日光浴, 趴在水池邊,隔著防水袋問候她。
而柴漾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兩腿伸直對著天花板, 整個人呈九十度放空著自己。
「我大哥之前還說,他就沒聽說過厲總對哪個姑娘有過好感呢。」
「就不允許人家藏在心裡?」
「他們都說厲總大學是專業掐桃花的。」
「嚯,所以你覺得我也得是被掐的?」
「不不不,那不能夠, 我漾姐, 人見人愛, 就是辣手摧花的厲總也不行。」
「你少貧嘴,小心嗆死。」
她回想著自己和厲寧策的相遇,不禁想,這個人真的很絕。
他一旦直接起來,目光里都是毫不掩飾的熾熱,就像那晚替她拂去淚水時的深情。
可當他迂迴起來,又像一隻狩獵者,安安靜靜,徐徐圖之,不知不覺就將情意織成細細密密的網,眨眼間就被他包裹了起來。
「你不要岔開話題。」袁青摘下泳鏡,抹去臉上的水滴,「你倆是不是……」
袁青話還沒說完,忽然開始劇烈地咳嗽。
沒等柴漾出言懟他,率先掛了視頻通話。
整個空間重歸寂靜。
柴漾無聊地歪頭看了一眼自己放在桌上的文件,深深嘆了口氣。
她知道自己是公私分明的人,需要將工作和私事的情緒分得很開,所以工作上遇到的困境和焦躁永遠不會影響她下班後打遊戲、跑靶場放鬆的心情。
厲寧策倒好,一來就給她出了個大難題。
目前她最欣賞的合作夥伴,毫不掩飾自己的好感,站在他們之間私情與公事的模糊地帶,誘人又危險。
是,愛情和事業,都可以擁有。
但當它們一起來的時候呢?倘若有人質疑事業是借了愛情的東風,是犧牲了色相換來的呢?
柴漾想不出所以然,拿起手機無聊地刷著新聞和朋友圈的動態。
程直發了張大合影,他和陶意許站在鏡頭前,身後圍了一群鶯鶯燕燕。他文字里沒有提及她,也沒有提到厲寧策,只發了一個微笑的表情。
柴漾順手往下滑,看見曾在凜北市第三體校任教的教練發了條視頻動態。他如今是省隊教練,正帶著得意弟子參加全國性的賽事。
視頻中,他的小弟子正神情嚴肅地訓練,旁邊配了一行小字:
明天比賽加油!
柴漾眸光中閃爍著羨慕,拇指一動,點了個贊。
沒想到不一會兒,就收到教練的私聊。
吳教練:漾漾啊!還沒睡呢!
柴漾:調時差,睡不著,您也別太緊張,早點休息。
吳教練:還說呢,我已經好很多了。你媽當年第一次有比賽資格的時候,我從坐火車就開始替她緊張了。晨思比你媽當年心大多了,要不是我沒收了她的手機,她訓練結束估計就去打遊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