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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又怎麼樣呢?
葛飛馳沉默了。
艾勇軍看著他那樣,沒好氣問:“你今天的工作,怎麼安排的?”
“在等聶昊他們在懷南縣的調查結果,他們今天應該能查到那個要謀害顧寒山的司機張益的家人資料。張益說他是被逼的,基於這案子裡所有人都跟醫療有關係,跟大腦的病有關係,我們懷疑有人利用張益孩子的病要脅張益,控制他。利用他洗錢,利用他殺人……”
葛飛馳話還沒說完,手機響了。還剛剛好是聶昊。
葛飛馳消沉的精神頓時一振:“聶昊,說不定有好消息。”
艾勇軍揮揮手,示意他接:“開免提。”
葛飛馳一臉期待接通電話,但聽著聽著,那些期待所帶來的振作一點點消失。
聶昊告訴他們,張益的孩子只是普通的心臟問題,手術後已經痊癒了。張益妻子和家人都不知道張益具體的工作情況,只知道張益是開計程車的,生意好的時候錢就多點,生意不好的時候錢就少點。他們之前因為要給孩子動手術,借遍了親戚朋友的錢,現在就是努力賺錢還錢,也沒什麼別的煩心事。孩子目前狀況很好,學習成績也不錯。張益在當地的人際關係也很簡單,沒人知道他在什麼不尋常的事,也都認為他就是一個普通計程車司機,沒有干別的。
所以張益說他是被逼的,迫不得以,究竟是因為什麼?
葛飛馳完全沒想法了。他揉了揉臉,疲憊地對聶昊道:“行,你查清楚了就趕緊回來。後續一些事就讓當地警方幫忙協查。”
聶昊應了,兩邊掛了電話。
葛飛馳久久不語,直到艾勇軍問他:“除了等聶昊的調查,還有什麼?”
“通過王川寧的手機,調查兇手身份。”葛飛馳道。“在等技術和交管那邊的資料。向衡在跟進這事。”
這也是他們目前最有可能能抓到的線索了。
艾勇軍看了看葛飛馳那臉色:“你多久沒好好睡覺了?”
葛飛馳垂頭喪氣:“不記得了。”
“今天早點回家吧,好好睡一覺。別下一個需要驗屍的是你。”艾勇軍又是沒好氣。
葛飛馳想說自己不用驗,那肯定是過勞死,但心情太不好了,都沒精神跟領導耍嘴皮子。
“那領導……”葛飛馳道。
艾勇軍擺擺手,打斷他,道:“我來處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但你們的調查是有問題的,不能再這麼幹。他殺一個人,你們調查一個,殺一個,調查一個?既然顧寒山有可能被進行了實驗,你確定顧寒山就沒問題?”
葛飛馳愣住。
“張益如果毫無疑點,是誰告訴你們他是被逼無奈的?”
顧寒山。
“顧寒山算人證,張益也是。顧寒山沒給你們證據,但張益也許有。現在被滅口,是誰被滅了?”
張益。
艾勇軍道:“我不是說顧寒山一定有嫌疑,但你仔細翻一翻你們案件報告,換一個思路想想。別被一開始的思維定式困住了。如果簡語是嫌疑人,犯罪動機是顧寒山的腦子,那兩年了,顧寒山為什麼沒事?她甚至還能出院到處調查。梁建奇和石康順都是顧寒山送進看守所的,寧雅也是顧寒山盯上的,她盯誰誰死,但她自己就沒事,為什麼?”
葛飛馳說不出話來。
艾勇軍又道:“你還記不記得向衡跟鳳凰街派出所的矛盾怎麼來的?”
“他們把兇手錯認成報案人,向衡當眾把他們罵了。”這個葛飛馳知道,很多人都知道。當時簡直傳遍各派出所和分局。
“當時就是因為被第一印象騙了。”艾勇軍道:“思維的慣性,加上情況緊急壓力大,腦子就懵了。”
葛飛馳不說話。
艾勇軍道:“你今天,必須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頭腦清楚了,把所有為什麼全都列一遍,一條一條想。”
葛飛馳點頭,告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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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衡在分局外頭的小店剛吃完午飯兼下午茶,很有可能晚餐也是這一頓了。他正準備去指揮中心取王川寧手機信號出現的那個時間段和路程範圍內的道路監控。這些需要與案發現場周邊監控做比對。
葛飛馳他們往上跑,顧寒山往下跑,結果沒有堵到人,那就表示那人並不是順著樓梯往下跑的。
向衡到樓頂去過,那邊沒有離開的辦法。那樓頂四周圍著一圈寬寬的平台,起了挺高的水泥欄擋著。從樓頂沒法爬到七樓的窗戶那。所以,很有可能這兇手的第二人仍選擇了那間水錶房兼雜物房。
一開始沒人注意到那裡,等大家忙亂開始調度人手時。他從水錶房出來,從樓邊的窗戶沿著管道和防盜窗框往下爬。
向衡看過樓邊的那個環境,後面是個舊廠房,隔著一堵牆,沒有窗戶直對,他在那窗邊站了許久,也沒有看到那邊有人。
向衡讓痕檢把那一面牆和後面圍牆、地面都仔細檢查一遍,取指紋和足印。但結果如何,也只能等了。
現在向衡吃完了飯,坐在車裡給關陽打電話。
關陽很快接了,他從羅以晨那裡已經知道了一些情況,但向衡跟他說的會更詳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