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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寒山頭也不抬,還在玩雞爪抹醬。
向衡給了葛飛馳一個眼神,葛飛馳腳底抹油趕緊也走了。
行,行,得罪不起。
門關上了,會議室里就剩下向衡跟顧寒山兩人。
向衡對顧寒山道:“你別全抹上了,你可以嘗一嘗,挺好吃的。無骨的,那烤醬特別香,我以前吃過。”
“都涼了。”顧寒山語氣里有嫌棄。
向衡無語。
顧寒山終於抹完了,把盒子再推給向衡:“給!”
他就知道。幸好他愛吃辣。
向衡取了筷子,夾了一隻雞爪進嘴裡。嗯,雞爪煮熟去骨刷醬碳烤,真的好吃。可惜就是涼了。但是味道還是很好的。
向衡再夾一隻放進嘴裡,三兩下又嚼爛咽了下去。
顧寒山一直盯著他看,那目光炯炯,看得向衡臉有些熱。幸好沒刮鬍子,不然真會被顧寒山發現。向衡咀嚼得都有些不自然了。
顧寒山見他居然面不改色地一口接一口,似乎有些失望,不甘心地撇了撇嘴,探手拿過一袋辣椒粉準備拆。
“行了,差不多可以了。”向衡趕緊趁機放下筷子,擰開一瓶礦泉水,裝作受不了辣要喝水。
顧寒山這才把辣椒粉放下。
向衡喝了兩口水,打開另外一盒沒放辣的雞爪,放到顧寒山面前:“嘗一嘗,好吃的。”
顧寒山搖頭:“我們家沒人吃這個,麻煩。”
“已經去了骨了。”
“那也麻煩。”
“怎麼麻煩?”
“要嚼很多下。”
向衡把盒子蓋上,懶死你得了。
顧寒山趴在桌上,下巴抵在手背上,抬眼瞅著向衡。
向衡問她:“累了嗎?”
“不累。下午睡了一覺了。”
“一會你阿姨過來,你有什麼情況要提前跟我說嗎?”
“沒有。”顧寒山想都沒想。
“賀燕跟你一起聯手查案子,是嗎?”
“我們有同一個目標。但她總抱怨我不聽話不配合,算聯手嗎?”
“算。”向衡能體諒賀燕的抱怨。顧寒山同學是很能挑戰正常人的忍耐極限的。
“哦,那我們就是聯手了。”顧寒山那語氣,好像在說那又怎麼樣。
“賀燕具體有什麼計劃?”
“你是打算先問我,然後再跟她對口供,確認她是否有說謊嗎?”
“我只是想多聽聽各方的說法,收集不同線索。”
“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顧寒山道。
向衡搖頭:“你跟賀燕聯手查案就沒告訴我。你還說跟她不和,誤導我。”
“我跟她確實不和,不算誤導,再說如果這個你都查不出來,我還指望你查出什麼來?”
向衡簡直無語,這還是個考題是嗎?
顧寒山道:“賀燕說你跟她吃飯談話那天應該就猜到了。”
“怎麼看出來的?”
“你問她要視頻。你還說知道她提前下載過了。”顧寒山道:“賀燕說想刪除證據的人不會自己手裡留一份的,這是常識。如果你認定她手裡有,那就是猜到一些了,只是你需要再查證。”
向衡嘆氣,所以這繼母繼女兩個沉得住氣就是不挑明了,是真的想考考他?
向衡問:“賀燕跟你裝不和,是不是想借這個名頭跟寧雅聯絡,跟簡語套話,她有取得什麼進展嗎?”
“她沒跟我說。”
“你不問她?”
“如果有需要我知道讓我配合的,她會說的。”顧寒山又把飯盒扒拉過來,打開了,把辣椒粉拆了,往飯盒裡灑辣椒,一邊灑一邊用筷子抹均,一邊道:“賀燕說,如果你有想法卻沒有告訴我,是想試探我。”
“嗯,然後呢?”
“沒然後,她就是告訴我。我也沒跟她多聊。我們聊得多了就吵架。”
向衡有些驚奇:“你還會吵架呢?”
“會呀。”顧寒山道:“她吵不過我。”
向衡想像不到顧寒山是怎麼吵的,她是不是以為冷著臉不說話冷暴力就是吵架了?
“我把她跟我爸吵架時候,我爸批評她的那些話背一遍給她聽。”
向衡:“……”
“我還會告訴她這是哪天為了什麼事,我爸為什麼會跟她吵。我還會模仿我爸的語氣。賀燕十次有九次都會被我罵得大哭。”
向衡:“……”顧寒山你真是絕了。
顧寒山玩著雞爪,平淡著敘述著她怎麼欺負她後媽的。
向衡忍不住道:“她不是被你罵哭的,她是想念你爸爸了。”
顧寒山抬眼看他,那眼神乾淨清澄,無辜得像天使。
向衡道:“下回,別這麼欺負她吧。”
“可憐嗎?”顧寒山問。
向衡不知道怎麼定義“可憐”,只能告訴她:“將心比心吧,你爸爸不在了,她也很傷心。你還要在她傷口上撒鹽,不太好。”
顧寒山微皺了皺眉,目光轉回飯盒上:“我有時候挺羨慕她的,她想哭就能哭,想罵就能罵,想笑就能笑,我都沒做這些事的想法,有時候努力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