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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顧寒山一臉忍辱負重:“那就培訓。”
向衡啟動車子,又道:“昨晚彩虹的光老闆車禍去世了。”
顧寒山一愣:“從彩虹的光查出了什麼?”
“問題就在這。”向衡道:“第一,還沒查出什麼特別有效的線索。第二,就算查出了什麼,洗錢也好,組織殺人也罷,團伙做案,不是死掉一個人就能掩飾掉的。”
“何況這個組織已經在被偵查了。”
“對。這是第三點。已經被立案偵查,滅口一個又能怎麼樣?”
“死無對證,就能讓他頂罪。”
“對,讓他頂罪。”向衡道。
顧寒山思索了一會:“所以最後很可能就能從彩虹的光查出所有的線索來。然後老闆已經死了,老闆就是幕後主使。”
“拭目以待吧。”向衡開著車,過了好一會道:“這個真正的幕後主使,不簡單。”
“范志遠嗎?”顧寒山對這個挑戰很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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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中心醫院。
簡語的狀態比昨天差很多。醫生對他的身體狀況表示了擔憂,給關陽說了好幾句。但簡語依然表示他能夠配合警方工作。
關陽便沒有客氣,把他的問題都問了。
簡語也沒隱瞞,他告訴關陽他聯絡了顧寒山的生母。聯絡方式是當年顧亮給他的。
“許思彤出國後病情穩定,有了新的感情,她再婚後聯絡了顧亮,希望能繼續保持聯絡,也跟他打聽顧寒山的情況。顧亮留下了她的聯絡方式,但沒有跟她聯繫,也沒有跟顧寒山提過這事。我為了治療顧寒山,需要對她整體情況多做了解,也需要得到她直系親屬的基因檢測情況,所以顧亮把許思彤的聯絡方式給了我。”
“許思彤對基因檢測很配合,她按要求在美國那邊做了檢測,把結果傳給了我。她也向我表達了她對顧寒山的關心,但我們聯絡的次數並不多。剛開始治療顧寒山的那兩年聯絡頻繁些,這幾年其實一直沒聯繫。我只知道許思彤再婚後又生了一個女兒,很正常,很普通的一個孩子。前幾天我聯繫她,是因為顧寒山對我表達了懷疑和不滿,我可能沒辦法再繼續為她治療,我也很擔心她目前的狀況。我信不過賀燕,那個女人功利,野心勃勃,所以我找許思彤,希望她回來,把顧寒山帶走。”
“顧寒山需要真正關心她的人照顧她,需要一個穩定安定的療養環境。許思彤畢竟是她的親生母親。我雖然對她不太有信心,但她是我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的選擇。她當時答應了我,她說她會馬上請假,她有證件,可以回來。她會努力跟顧寒山溝通,把她安頓她。但直到昨天,我再次聽到顧寒山遇襲的消息,卻依然沒有等來許思彤的行動,所以我才會再一次給她打電話。”
關陽聽著簡語說,一直沒打斷他。
簡語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跟他滔滔不絕了。
“你可以給她打電話確認,我沒有說謊。你去問她吧。”簡語看著關陽,頓了頓又擠出一句:“別告訴顧寒山。”
“別告訴她什麼?”關陽問:“別告訴她她母親的現狀,還是別告訴她你跟她母親私下有聯繫?”
“什麼都別告訴她。”簡語沉默了許久,道:“顧寒山從來都沒有詢問過她母親的情況,一次都沒有。我對她情感反應做過專項研究,她看到她母親的照片,聽她爸爸講起她母親的往事,大腦活動情況跟聽到陌生人的消息一樣。但那是幾年前了。那時候顧亮還在。現在情況不同了,我不能確定任何一個負面刺激對顧寒山的影響。”
“你不確定,卻還要把那個女人找回來。”
“我說了,那是我唯一的選擇。顧寒山還能依靠誰?”簡語有些激動,“何況那時候我並不知道許思彤會是負面影響。她竟然跟當年一樣,只會膚淺的、虛偽的關心,卻不敢承擔責任,不能面對真正照顧顧寒山會面臨的壓力困境。”
“就跟你一樣,是嗎?”
關陽的話讓簡語一愣。
“膚淺的、虛偽的關心,卻不敢承擔責任。”關陽盯著簡語,“你說你對顧寒山有很深的、複雜的感情,卻連真相都不願意告訴她。你只要告訴她,她父親死亡的真相,她就能解脫。她不必繼續糾纏在案子裡,她可以有一個穩定安寧的養病環境,而你眼睜睜看著她痛苦掙扎,卻不願幫助她。你眼睜睜看著她一次又一次死裡逃生,卻不願意幫助她。”
簡語瞪著關陽,道:“我已經盡我所能。”
關陽看著他,等了他許久,卻沒等到簡語更多的話語。關陽道:“我對你很失望,簡教授。我會聯絡許思彤確認你證詞的真實性。我也不得不做出安排,明天上午讓顧寒山去見范志遠。”
簡語緊鎖眉頭,卻依然不說話。
關陽起身,道:“希望我下次來的時候,帶來的不是顧寒山死亡的消息。”他盯著簡語的表情:“鄒江河已經死了。”
簡語愣了愣,眼裡閃過茫然,但他不說話,沒提問。
關陽轉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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