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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裡。”她還用腳尖點了點地,給他確認了具體位置。
向衡啞了。
“你看,你果然忘了吧。”顧寒山盯著他:“具體哪八十個字記不住了沒關係。你就說個差不多一樣意思的話就行。”
向衡在心裡默念了一遍,其實真的特別簡單,但他現在重複一遍怎麼覺得有點肉麻。
對著她的臉,說不出來。
向衡繼續啞。
顧寒山認真看著他:“你現在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向衡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忽然有個聲音道:“你們來了!”
向衡嚇了一跳。他轉頭一看,葛飛馳站在旁邊的入口處,兩隻手拎著好幾個大袋子。
“你怎麼在這兒?”向衡問。
葛飛馳道:“買宵夜,得買幾家,外賣要等太久,我就自己去了,正好散散步換換腦子。兄弟們太累,連軸轉了好幾天。再不多吃點撐不住。”
向衡走過去,接過他手裡的東西,幫他分擔了一隻手的重量。
顧寒山面無表情,一瘸一拐溜達著跟了過去。
葛飛馳看看向衡,再看看顧寒山,一邊領著他們往裡走一邊道:“顧寒山你的傷怎麼樣了,痛不痛啊?”
“痛的。”顧寒山答得乾脆。
“哦。”葛飛馳有些後悔問這個。正想找話安慰兩句,顧寒山反問了:“你的心痛不痛啊?”
向衡:“……”
他腳下步子不由一頓。
葛飛馳吃了一驚,他火速看了向衡一眼,向衡回他一個白眼。葛飛馳莫名其妙,你突然停下來害我差點撞到,你還好意思給我白眼。
但老刑警畢竟是老刑警,葛飛馳一邊鎮定地回了向衡一個白眼,一邊回復顧寒山:“痛啊,顧寒山。市民遇襲受傷,我們做警察的心老痛了。一會上樓你多吃點,補回來。我買的有鳳爪,以形補形。”
向衡不想搭理他。
顧寒山卻饒有興味,她繼續問葛飛馳:“有多痛?”
葛飛馳再看向衡一眼。
向衡回他一個微笑。
葛飛馳答:“……就像母雞看到炸鳳爪這麼痛。你就是我們警察的左膀右臂,幸好你沒事。”
葛飛馳一邊說著,一邊走快了兩步,悄悄給了向衡一腳。
向衡停下腳步,把那幾個死沉死沉的宵夜大袋子塞回葛飛馳的手裡,他自己彎腰拍了拍被踢到的褲腿。
葛飛馳的白眼要翻到天上去。
顧寒山在後頭喚:“葛隊。”
“哎。”葛飛馳一邊應一邊給向衡打眼色。向衡裝沒看到,他拿回那幾個大袋子繼續向前走。
顧寒山繼續向葛飛馳提問:“葛隊,如果剛才的問題你扭扭捏捏不肯正面回答,表示什麼?”
“我沒有扭捏啊。”葛飛馳一頭霧水,非常警惕。
“我是說如果。”
“那不能有如果。我一大老爺們,人民警察,一個小姑娘問我對她受傷心不心痛,我但凡有半點扭捏、惺惺作態那都是作風問題。”葛飛馳猛搖頭:“沒有如果。”
顧寒山不說話了。
葛飛馳暗暗鬆了口氣,他加快腳步,恨不得插上翅膀一下飛到辦公室。
葛飛馳走得快了些,向衡的腳步更快,始終走在葛飛馳的前面,而且越走越快。
看那背影真是肩寬背挺,身姿瀟灑,道貌岸然的。
葛飛馳心裡狂吐槽。
很快到了辦公室,一群加班的刑警餓狼般撲上來搶奪宵夜袋子,動作不太友好,氣氛非常熱烈。葛飛馳吼著:“斯文點,斯文點,注意些影響。”
說話間,顧寒山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眾警察“哦”了一聲,也不算在意,但聲音和動作都小了一些。
葛飛馳顧不上吃,他安排人員給顧寒山做筆錄去,要把今天那個司機張益意圖殺害顧寒山的情況都了解清楚,還得找一找這事與許塘、胡磊以及新陽的關聯。
顧寒山上次來做筆錄時接待她的那個女警也在,那女警叫陶冰冰。這回仍是她。陶冰冰領著顧寒山到問詢室去,另外兩名專案組的老警察負責具體的問話。
兩個老警察與葛飛馳確認了案情細節,商定問話策略和方案,很快也往問詢室去了。
葛飛馳跑前跑後,安排這個布置那個,把所有事情都協調好,這才能在辦公室的案情板前安定坐下。這案情板上貼滿了各種線索圖片,寫滿筆記文字。
葛飛馳拍了拍身邊的椅子,招呼向衡坐下了。
兩個人一起看向案情板,向衡正琢磨著上面的筆記內容,葛飛馳突然問:“你跟顧寒山怎麼回事?”
“啊?”向衡一時沒轉過彎來。
“就是你們在停車場,幹嘛呢。”葛飛馳道:“剛才當著她的面我沒好問。你們兩個之間是有什麼情況嗎?”
“沒什麼情況。”向衡道。
“那為什麼又揪辮子、又扳手指,大手牽小手走門口,還點點腳。”葛飛馳盯著向衡,像是抓到了他的小辮子:“我跟我老婆當年談戀愛的時候也這樣。”
向衡沒說話,有些意外葛飛馳居然在旁邊看了挺久,而他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