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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磊能開走楊安志的車表示在出事之前他們還在同一個地點。如果他跟楊安志有過打鬥,他的指甲縫裡會有DNA,所以很大可能他並沒有直接跟楊安志正面衝突,或者衝突並不激烈。楊安志看管不力,給他們的犯罪團伙帶來極大危險,這一定會讓其他成員憤怒責怪。
“胡磊殺人後由楊安志來安排囚禁,去新陽的時候也是楊安志帶著去,這都表示誘騙胡磊的人就是楊安志,他在整個犯罪鏈條里起著重要作用,他知道的太多了,從他這裡能暴露出來的線索也太多了。另外,胡磊很可能並不直接認識別的人,但他認識楊安志,他可以指證楊安志。滅口是這個犯罪團伙最方便的選擇。如果楊安志在這個犯罪團伙里地位很高,那結果可能不一樣,可惜他是個小卒。”
聶昊想起楊安志父母驚恐擔憂的表情,兩鬢白髮互相攙扶的樣子,不禁嘆氣。
一旁小刑警小聲問:“怎麼知道他只是個小卒?”
葛飛馳答:“利益和分工。找個腦癌患者去殺人,完了不滅口還養著,對楊安志沒好處。他肯定是聽令行事。”
“這事對新陽的整體利益也是有損害的。還得關注一下他們的人員關係,利益糾紛。裡頭相關人員的DNA要查的,不止胡磊的手指甲,還有許塘和其他相關聯案件里的DNA比對,都需要做一次。”向衡道:“還得關注醫院之外的事,找到別的受害者。”
“失蹤人員報告、醫院收治的重傷員、發現屍體的報警信息、通訊記錄、人際關係、地點。”方中很適應向衡的思維方式。
羅以晨補充:“這部分我們市局操作比較方便,我們來跟進。”
向衡繼續道:“胡磊逃跑的時候肯定是慌亂的,這種狀態下,車輛行駛的地點追蹤,通過交通監控居然短時間內沒有找到出發點,這表示那個地點,以及去那個地點的路線有監控缺口。”
“有監控缺口的地方那可太多了。”葛飛馳道。
聶昊也道:“胡磊開車去新陽走的路簡直了,幾乎繞了大半個城。光是找他的路線就費了挺大工夫,要不是系統自動識別車牌,到現在還沒找著呢。”
羅以晨問:“有路線標示圖嗎?”
“交管那邊還在繼續查,還沒結果,就沒弄路線圖示。”
“要一份吧。”向衡突然道:“這麼看來胡磊沒有手機。”
“沒有手機?這表示什麼?”
“楊安志的車上沒有導航,所以如果不認識路,就需要手機導航。”向衡道:“可以跟胡磊的公司聯繫一下,胡磊從前負責寬帶安裝維修,他有負責的片區,再問問他父母他生活里常走動的區域,我們可以粗略劃一下胡磊熟悉的地域情況。雖然準確率有限,但可以做參考。”
“他繞來繞去是因為對路不熟。”葛飛馳明白了。“把他熟悉的部分排除掉,剩下的區域有可能是他被囚禁的地方。”
“配合交管的監控追蹤縮小範圍吧。另外試試看楊安志的手機信號定位,交叉比對。”向衡道:“再聯絡那些片區的派出所,還有查一查110信息,看那段時間有沒有什麼相關聯的報警信息,比如鬥毆、喊叫、停電、盜竊、交通事故、高空擲物之類的。”
“好的。”方中應了,做筆記。“這個我們市局負責。”
葛飛馳看著羅以晨和方中,這兩位市局重案組小夥伴,在向衡到之前你倆一直沒啥存在感,走的低調路線啊。現在向衡來了,你們又是打拍子又是搶活干,在分局的會議室里找到了主場感覺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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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街派出所。
黎蕘帶顧寒山下樓去報案室,走到樓梯半道她把存在雲存儲的那張沒拍成功的照片給顧寒山看:“這個就是被簡教授在醫科大訓的那個姑娘,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印象?”
顧寒山平靜地問:“對後腦勺嗎?”
黎蕘“嘿嘿”不好意思笑了笑。
“沒印象。”顧寒山道。
黎蕘辯道:“好歹是個側臉,能看到脖子,還有耳朵,水鑽耳釘,馬尾也看得清楚,還有她的衣領、肩膀。肩膀上的背包帶子也能看到。”
只不過耳釘是最普通的滿街一樣的款式,馬尾頭髮也是正常黑色沒什麼特別,背包帶子也是普通棕色皮革沒有特殊標記。
顧寒山依舊冷靜:“元素確實不少,但我沒印象。”
黎蕘樂了,攬上顧寒山的肩:“山山,你這點最讓人欣賞了,就事論事,不嘲諷。我要是給別人看,肯定被諷刺一頓。”
“是會諷刺你的技術還是諷刺你的痴心妄想?”
黎蕘:“……我的技術有什麼好諷刺的?這種危急時刻,拍到就不錯了。”
顧寒山想了想,附和她:“嗯,確實不錯了。有側臉、脖子、耳朵、馬尾,還有肩膀。”
黎蕘:“……我收回剛才誇你的話。”
顧寒山覺得沒問題:“好的。”
黎蕘:“……這時候你強烈反對表示抗議,自己這麼可愛我怎麼忍心收回誇獎,這樣的話我們的友誼可以更牢固一些。通俗一點說就叫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