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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飛馳交代兩個警員留下,一來守著現場不被破壞,二來跟值班的獄警問問清楚情況,做好記錄。
看守所主任這邊也一番交代,要派人去看守所門口等市里法醫辦公室的人員,還有痕檢科的,還要往上級打報告請示,辦理調取剛才向衡說的那些監控內容等等。
向衡和葛飛馳跟著主任到了監控值班室,值班的獄警已經把今晚梁建奇單間的監控錄像調出來了。
有好幾個小時,但因為畫面非常簡單,就一屋一人,沒什麼動作,所以就放了快進。
屋裡的情形就跟值班主任他們描述的一樣。
梁建奇進了屋後雖然有些遲疑,但確實情緒還算穩定。然後他躺上了床,一開始就是正常的仰躺著,被子蓋到胸前。過了一會他翻了個身,側睡,被子仍蓋在胸口位置。
這個姿勢維持了挺長時間,久得讓看畫面的人都覺得他似乎睡著了,然後他忽然有了動作,他把被子拉過了頭頂,把自己捂了起來,轉了轉身,面朝下,幾乎是把自己按在了床上。
過了一會他調整被子,拉著緊緊的,把自己從頭到尾裹得像蠶蛹,尤其頭部,他包著密密實實。
葛飛馳瞪著畫面,奇道:“他這個時候就想捂死自己嗎?”
“你仔細看他。”向衡道。
葛飛馳這時候才發現被面微微起伏,因為已經看過了屍體狀況,所以對梁建奇的詭異姿勢有了聯想,他應該是整個身體正面向下,在對著床板摩擦蠕動。但如果之前並不知道,應該也不會多想。
“他是怎麼會……”葛飛馳實在是太驚奇了。怎麼可能在這樣的環境裡產生這樣的衝動做出這種行為的。
向衡沒法回答,這不合常理。
沒過一會有管教開門進來了,喝斥梁建奇,讓他把頭露出來。看情況管教們確實沒有多想。梁建奇愣了一會,把頭露出來了。管教說了他幾句,出去了。
向衡他們看著監控,而法醫和痕檢到了,他們正在往梁建奇的陳屍囚室去。葛飛馳跟他們通了電話,溝通了基本情況。
電話很快說完,而監控畫面里梁建奇老老實實的。過了許久,終於又了些新的動靜。梁建奇再次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頭,全身裹緊。跟剛才一樣的情形,但這次梁建奇似乎不滿足,他在被子裡蠕動,然後他褲子的一角露出了被子,很快又被拉了進去。
向衡看了一眼值班獄警,那獄警道:“這段我們和老劉都沒注意到,這麼多房間和屏幕,我們不可能每個房間都一直盯著的,他在床上睡著沒什麼情況,老劉就沒太關注了。其他人也有各自負責的房間,沒看這邊。”
向衡能理解。這個時間點也是人最睏倦的時候。
後面的情況雖然有被子掩蓋著,但結合屍體狀況,向衡他們猜到了梁建奇的動作。他用褲腿絞緊勒住了自己,在窒息中尋求高潮。結果他沒能控制好,過火了,把自己弄死了。
向衡面無表情地看著被子顫動的畫面。
葛飛馳判斷是對的,性窒息。
這簡直了,跟遇到鬼的概率差不多。
畫面播到了獄警接到通知進了囚室察看,發現梁建奇死了,趕緊叫人來,後面就沒什麼可再看的了。
主任上前一步,動手把監控錄像畫面停了。
監控值班室里有片刻的安靜。
葛飛馳心裡有十萬字的吐槽和髒話,但都不知道這股火氣該往誰發。怪看守所監管不到位?說實話換了他自己可能也差不多。誰會想到這樣呢。
葛飛馳看了看向衡。
向衡臉色非常嚴肅,他問:“有個襲警被判刑拘進來的,叫石康順,他有什麼特別舉動沒有?”
“沒有人有特別的舉動,值班報告裡沒有異常情況,都挺正常的。”
“他跟梁建奇有沒有接觸過?”向衡再問。
值班獄警道:“你說的這人我知道,石康順,我找給你。”
值班獄警對設備的操作非常熟練,他很快調出了一個區域的各攝像頭畫面,“他們是不同情況進來的,時間也不一樣,石康順先進來的。他跟梁建奇住在不同區域的囚室,平常見不上面,只有這一段公共放風時間,才有機會碰面。放風時間半小時。”
他一邊說一邊操作,很快找到了石康順:“看,這裡。這是今天下午放風時間,石康順,他跟別的同囚室的人在一起。”
葛飛馳看到了,指著畫面另一頭:“這是梁建奇,他走過來了。啊,他們說話了。”
梁建奇和石康順坐一起聊天,兩個人的面部表情都正常。梁建奇似乎在安慰石康順,臉上有著鼓勵的笑容,石康順也笑了,看上去兩人相處得挺和諧。
兩個人聊了幾分鐘,表情都很正常,之後和諧地告別,沒有激動的情緒,沒有衝突。
向衡看完,沉默許久:“能調今晚石康順囚室的情況嗎?他有什麼特別表現?”
那獄警操作電腦找監控畫面,一邊道:“沒有接收到異常情況報告,所以應該就是一切正常的。”
監控調出來了。石康順在囚室里果然正常得不能再正常。跟同囚室的人如常說話,大家一起早早就睡下。他躺了一會睡著了,並沒有翻來覆去的焦慮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