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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衡趕緊後退一大步。
顧寒山撇起眉頭:“這才抱了幾秒?”
向衡張了張嘴,又閉上。是他先動手的,總不管怪這個後動手的。但是大庭廣眾的,她一點不害羞。
就是的,她還不如他會害羞,用她的理論,就是她還不如他可愛。
“太陽沒什麼可看的了,我們回車上吧。”向衡把引擎蓋上的東西收拾收拾,拿回車上吃。
顧寒山再次坐到了副駕駛座。剛坐穩就被向衡塞了吃的:“全吃光,不能浪費。吃完了我就送你回去。”
顧寒山也沒執著剛才的抱怨,一邊吃一邊問他:“晚上發生什麼事了,你為什麼來我家?”
向衡想到梁建奇的死狀,胃口沒了大半。但自己剛說完不能浪費,怎麼都要把這些早飯吃完。“先吃,完了跟你說。”
顧寒山不說話了,沉默著吃早飯。但是向衡又想了她爬樓的事,忍不住道:“我還是先批評你一下,回頭忘了。”
顧寒山停下動作,叼著油條抬頭看他。
向衡比劃著名五根手指:“五樓,你就這麼下來了,多危險。”
顧寒山想了想,繼續嚼油條。
向衡看她表情就知道她覺得這事沒什麼問題。
“顧寒山。”向衡用語氣表達了自己的不滿意。
顧寒山咽下油條,道:“我以為你會誇我呢。”
“在你戲弄了警察,又把自己置於危險之後?”向衡要壓不住自己的爆脾氣了。“五樓!”
“如果不害怕,高度不是問題。”顧寒山還很冷靜的頂嘴。“相比這個高層逃生背包的最高限度,五樓算矮的。”
“顧寒山,我對你這個辯解的理由很不滿意。危險不是你不害怕就不存在的,你可能會摔死。”
“在我摔死之前,也許會被衝進家門的歹徒殺死了。他們可以用刀、可以放火、可以把我控制住給我打過量鎮靜劑假裝我自殺。逃生背包的安全係數可比直接跳樓高多了吧。”顧寒山道,“我只要能脫身衝進臥室鎖上門,拉出背包打開窗戶,我就能逃出去。”
向衡愣住。他完全沒往這方面想,他只想到樓這麼高,太危險了。顧寒山摔著了怎麼辦,顧寒山受傷了怎麼辦。
“我有準備,我就算在家裡遇襲,我也有機會保護好自己。我不害怕,我能夠處理好。”顧寒山再啃一口油條,一臉冷漠,“我以為你會誇我的。詞我都幫你想好了,機智勇敢。”
向衡:“……”
說不出話來。
感覺他理虧,沒有考慮周全就批評她。感覺他內疚,辜負了她的期待。
顧寒山把剩下的半根油條塞進向衡手裡:“不高興,不想吃油條了。”
好吧,不高興就不高興。向衡接過油條,遞給顧寒山一杯插好吸管的豆漿。顧寒山開始喝豆漿,向衡稍稍安了心。
向衡看著手裡的油條,想了想這爭執裡頭的邏輯,他當然不是批評她準備好的安保措施,而是她在不必要的時候進行了額外的冒險,且動機比較幼稚。這個風險原本不應該發生,如果造成了重大惡劣的後果那就追悔莫及。
向衡把那半根油條吃掉,壯了壯膽,終於還是決定跟顧寒山辯一辯這道理。他語氣和藹地道:“顧寒山,你看啊,當歹徒衝進你家,你用逃生包逃生是個很機智勇敢的行為。但是什麼都沒發生,還有警察在外面保護你,你卻用逃生包偷偷跑出來,你覺得這裡頭有區別嗎?”
“不都是使用了逃生包工具安全著陸?沒區別。”顧寒山斬釘截鐵。
向衡看著她的表情,半天擠出一句:“……行吧。”
顧寒山道:“雖然你沒誇我,但我不跟你計較。”
你還真是大度。向衡點頭:“謝謝你。”
顧寒山又道:“我可以讓你先欠著,下回一起補。”
向衡:“……好的。”
“我爸就欠了好多。”
向衡:“……”顧寒山繼承了顧亮的遺產,卻把顧亮欠下不合理債務的傳統交給他來繼承。這真是讓人感激。
“好的,謝謝你的信任。”向衡道。債多不愁,他一點都不慌。
顧寒山似乎滿意了。她安靜地喝著豆漿。
向衡也不說話了,兩個人很快把早餐吃完,向衡擦了嘴,收拾好垃圾,看顧寒山也收拾妥當,這才跟顧寒山道:“梁建奇死了。”
顧寒山的表情有了些微妙變化,向衡感覺她冷了下來。向衡能理解,畢竟梁建奇是她辛苦抓回來的,她後面還指望著從他身上查出線索來。現在卻什麼都沒有了。
“在看守所被人暗殺了?”顧寒山問。
“不是。算是意外的自殺吧。”向衡把梁建奇死亡經過講了一遍給顧寒山聽。
顧寒山聽完,久久不語。
向衡道:“我想不通。我不能理解他的行為。但有監控拍著,監控前眾目睽睽,不管是機器還是人,都能證明他就是自己幹了這事,就是他弄死了自己。”
顧寒山盯著車窗玻璃,仍不說話。
向衡看著她:“如果這是謀殺,你知道怎麼能實現這樣的謀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