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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沒問題。你放心吧,病人母親也還在呢,值班警員也在。我們主任說,你們局長親自找他問過病情了。我們知道你們重視,我們也非常重視的,放心吧。”
“行,行,多謝了。”
葛飛馳掛了電話。郭蓓看著他:“怎麼了?”
葛飛馳搖搖頭:“沒什麼事。”
只是他們得求著案件嫌疑人給在案件中受傷的警察治病救命,這真是,說不出來的諷刺。
“我出去打個電話。”葛飛馳拿手機去了陽台。
他琢磨了一會,撥了向衡的手機。
向衡很快接了。
葛飛馳把陶冰冰目前的情況跟向衡說了,然後道:“我有些擔心。”
“擔心簡語動手腳嗎?”
“萬一簡語在寧雅命案里真參了一腳怎麼辦?他今天在現場主動說寧雅昨晚找他借過錢,他說明天到局裡來錄口供。”
“他敢這麼說,當然胸有成竹。”
“對,他肯定做好準備了。”葛飛馳道,“我們現在不知道陶冰冰在現場看到了什麼,萬一簡語覺得陶冰冰是個威脅,他想滅口,他只要說風險太大,沒法做手術就可以了。”
“還有其他醫生……”向衡閉了嘴,他其實也明白裡頭的門道。
葛飛馳壓低聲音:“要擔責的,你懂嗎?就跟我們明知道什麼證據都沒有,不太可能找得到兇手了,這時候沒人會站起來拍胸口說我能破案,一周內破不了我辭職。沒這種傻子你知道嗎?那醫生都說了,這種情況想轉院別的醫院都未必敢收。而且簡語是權威,他說不行,其他人敢說行?行你就上。誰敢負這個責?這時候家屬病急亂投醫,聽說簡語是最好的選擇,就算風險大也求著簡語做手術,最後手術沒成功都是順理成章的事。”
“那你什麼打算呢?”向衡差不多猜到了。
“我想找個不怕權威的,又懂腦科學,又沒有醫療責任壓力,能聽明白究竟簡語有沒有忽悠大家的人,跟進一下這事。”
“行了,我知道,你等一下。”向衡叫住正給他的客房搬被子的顧寒山,“顧寒山,你過來,葛隊的電話。”
顧寒山過去了。向衡把手機按了免提,把情況跟她解釋了一遍,問她:“這種情況,他們會診的時候你在旁邊聽,能聽明白嗎?”
“能呀。”顧寒山道。“萬一有我聽不懂的,我可以要求簡教授跟我解釋。他一解釋我肯定就明白了。”
葛飛馳:“……”這麼大牌的語氣,果然是顧寒山了。
“葛隊,你得明白,顧寒山的判斷也只能是參考,不能作為醫療事故結果鑑定依據的。她並非專業人士,沒那個身份。”
“我當然知道。但她是顧寒山啊,她對別的醫生都不能造成壓力,對簡語可以。”
“那你得安排他們同意顧寒山與會才行。”
“嗯,這個我來協調。”葛飛馳道,“我跟醫院說這是我們警方的顧問。我先跟艾局報告一聲。”
顧寒山又道:“你先把陶警官的具體病情跟我說說。”
葛飛馳噎住了:“……我說不出來。”醫生解釋的一堆專業術語,他有聽沒有懂,只知道病人情況危急。
“那我直接跟醫生通話可以嗎?”
“行,行。”葛飛馳掛了電話,先跟醫生通了電話,說他們警方的顧問跟簡教授也很熟,也很了解腦科的知識,她需要先了解具體情況。
醫生沒多問,只說行。
葛飛馳便把醫生電話給了顧寒山。
顧寒山很快便跟醫生聯繫了。醫生原以為所謂警方顧問就比葛飛馳懂點,但聊了幾句話,顧寒山的一連串問題把他問住了。這不是懂點,這太懂了。
原本聽到顧寒山聲音覺得對方就是小姑娘的醫生立時改正了態度:“請問您是哪個醫院的?”說不定還能多一個備選方案。
一旁在監聽的向衡忙對顧寒山擺手。
顧寒山那句“我沒工作,自學的”頓時咽回去,她看了看向衡的表情和嘴型,沒明白他的意思,於是乾脆把手機塞他手裡了。
向衡:“……你好,醫生,我是專案組刑警向衡。我們的顧問不參與具體的病情診治,只為我們警方做信息諮詢的顧問。”
“哦哦。”醫生其實沒懂不參與病情診治跟她報一下自己的身份有什麼衝突,還這麼保秘呢。
向衡問顧寒山:“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我想看看她的檢查結果,那些掃描的片子。”
“那我們去醫院吧。”向衡道。
他跟醫生溝通了幾句,掛了。接著又跟葛飛馳通了電話,葛飛馳剛與局長艾勇軍通完電話,事關局裡警員性命,艾勇軍也很重視,他同意了讓顧寒山做臨時的顧問角色,但又說了與向衡一樣的話。
顧寒山沒有任何合理身份和專業資質,她對這次醫療情況的判定也只能是供他們參考,沒法納入正式的偵查理據里。
官方流程走通了,向衡帶著顧寒山去醫院。
葛飛馳也準備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