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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雪,我要你說實話。」
孟凌雪回憶起那時的心情,她太缺愛了,當時的她不過是被可笑的溫情干擾了理智和判斷,自以為結婚就能擁有幸福。
以至於她逃避了她和祈宴潛在存有的問題。
她依舊對當年的事耿耿於懷,不管是祈宴和蘇千雲之間的糾葛,她在酒店裡受到的傷害,還是後來祈宴的不告而別……
長達八年的分離,早就在他們之間隔開了一條無法逾越的溝壑。
她腦子裡划過,他在榻上與她情濃之時,偏執近乎病態地摩挲和舔舐她大腿處那塊燙傷的疤痕,那哪裡是他的癖好,而是源於對她的愧疚啊。
——「你當初為什麼答應和我結婚,是因為愛我嗎?」
「不是。」孟凌雪直視著他的雙眸,冷淡地說出這兩個字。
「你當初到底懷著怎樣的心情照顧受傷的我?還和我上床?是可憐我嗎?還是覺得玩弄我的感情很有趣?」
「孟凌雪,你當真沒有心!」
男人薄唇顫抖,眼裡滿是痛楚,他一拳砸在她身後的椅子,胸腔劇烈起伏,忽然攥住她的下巴,貼著她的唇發了狠地親吻,一抹腥甜在口腔瀰漫。
孟凌雪掙扎地推他,車廂里響起一陣清脆的巴掌聲,一陣難捱的沉默,男人拉開距離,清雋的俊臉上浮起一個巴掌印。
他鬆開孟凌雪,渾身泄力般靠在她身上,下巴貼著她的鎖骨,深邃的眼眸暈開一片潮濕的緋紅,連眼尾也染上了。
嗓音沉沉啞啞的,「阿雪,能不能不要離?」
祈宴是何人啊,昔日在頂級商業談判桌上殺伐果斷的男人,此刻一身傲然貴氣碎了滿地,卑微地懇求。
可偏偏他們都是如此驕傲的人。
孟凌雪唇瓣動了動,半晌後開口:「祈宴,我眼裡容不下沙子……求你饒了我吧。」
……
重金屬音樂震耳欲聾,燈紅酒綠,迷醉人眼。
妖嬈女郎端著高腳玻璃杯,胸前蕩漾,主動貼近:「帥哥,借酒澆愁呢,一個人喝多沒意思?」
她長了一雙很漂亮的狐狸眼,只是裡面儘是風塵和迎合,跟阿雪的相差甚遠。
男人抬眸輕飄飄瞥了她一眼,金絲邊眼鏡折射出冷感的光,一雙眸深不見底,疏離禁慾,舉手投足都是矜貴優雅,與這浮華靡亂的場景格格不入。
誰知這貴公子脾氣不好,她只是碰下了他的腕錶,便被潑了一臉的洋酒。
「梁特助,幫我找個律師擬定離婚協議書。」男人面無表情地說完。
「怪不得心情不好,原來和老婆鬧離婚呢……」
那女人也不生氣了,滿是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興致缺缺地離開了。
……
位於境外一座海島的度假村,烈陽高照,海浪拍打著沙灘。
一個男人拖著疲憊的身軀走上二樓,汗衫發黃,膚色黢黑,啤酒肚很明顯,即使有些發福,也難掩五官的周正,透著俊逸和帥氣。
木樓發出嘎吱的聲響,他推開大門,變動就發生在一瞬間,幾個黑衣人同時出現,身手敏捷,成傑全身被幾個人壓在地板上,絲毫不能動彈。
為首那人叫阿術,他抓著成傑的頭髮,迫使他露出臉,那一瞬間阿述心裡情不自禁顯露幾分恭敬。
多年的逃亡奔波和驕奢淫逸,讓這張原本和老闆有著□□分相似的臉退變到五六分,過了會兒,阿述才恢復神情,拍完照,給老闆撥了個電話。
……
孟敘白至今沒被抓捕,孟凌雪就多一分危險。
孟凌雪出院後,就搬去了沈悠家,這天孟凌雪忙完工作,正準備坐商務車回去。
方姐拍了拍她肩膀,指向一個位置,是祈宴。
其實這幾天祈宴一直尾隨他們的車,不過他並沒有多的舉措,把孟凌雪護送到沈悠家後就默默地離開了。
男人把手搭在方向盤上,亮出手機屏幕示意她看信息。
祈宴:【有一個你很想得到的東西,要麼?】
他總是這樣,從來都是一副予取予求的姿態,卑微的模樣,讓孟凌雪有絲絲心軟。
她抿了下唇,跟方姐她們告別後,上了祈宴的車。
祈宴給她開門,貼心備至地給她繫上安全帶,就和以往無數次一樣,好像他們之間並沒有發生過任何不愉快。
一路上,他安靜地開著車,偶爾會問一兩句她生活中的事情,比如工作累麼,今天中午吃的什麼,和朋友住一起還習慣嗎?
孟凌雪回答得簡單,終於到達小區樓下,他還是沒有提「那個她一直想要的東西」。
「東西呢?」
臨走前,孟凌雪忍不住問。
恰在這時,祈宴接到一通電話,裡面傳來阿述的聲音:「老闆,人已經找到了,是現在押回國嗎?」
男人凝著孟凌雪冷艷薄情的狐狸眼,喉結滾動了下:「不用了。」
沒必要了。
再多的解釋都填補不了他們心與心之間的罅隙。
孟凌雪在離婚協議書上籤完字,再抬眸,和祈宴的視線對上。
薄唇動了動,他嗓音低啞著問:「阿雪,你曾經有沒有愛過我,哪怕只有一刻?」
他的目光依舊溫柔繾綣,滿滿的愛意和留戀,孟凌雪怕再多待一秒就會後悔。
她沒回答,關上車門就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