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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我壓下激動,開始了新人演員謝宇的首次試鏡。
12.
不能生硬,不能浮誇,我自然地抓了抓胳膊,正好跟剛才瞎扒拉那幕續上了。
身邊的人估計正在屏息觀察,悄然無聲,許久都沒有動靜。
我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做黃粱夢,太小瞧我了,不就是敵不動我不動嗎?
池柚不知道,我可是在幼兒園蟬聯過兩次一二三木頭人冠軍的小朋友!
13.
「謝……宇?」
終於,耳邊傳來蚊子般猶猶豫豫的細哼。
妥了。
Victory!
我保持勝利者的高傲姿態,沒過一會兒,溫軟香玉窸窸窣窣,重新湊了上來。
這回的涼是從額頭先開始的,繼而點在鼻尖,又繞過唇角。如此清柔透爽,好似一塊將化未化的細冰,所及之處留下瑩潤潮滑的水痕。
想不到,池柚竟是會趁我睡著摸我臉的人!
我一邊心裡暗爽,一邊還得巋然不動,只能暗自祈禱他不要含羞,搞出些更出格的舉動。
做戲要做足全套。為了誘導池柚踏實的肆無忌憚,我嘗試將斯坦尼斯拉夫斯基體系運用到表演之中——於是,臥室響起了我震耳欲聾的呼嚕。
14.
「醒了就別裝了。」
正當我的表演漸入佳境,耳邊卻傳來池柚沒什麼起伏的聲音。
不妙,剛才不還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被他發現了?
我假惺惺地眯著眼,試圖挽救一下最後的尊嚴。
「你從來不會打尾音這麼長的鼾。」池柚軟軟地剜了我一眼,「自己都不知道吧?」
嘖,戲太滿,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這不是想和你多親近親近。」我咧開牙花子,信誓旦旦地說:「下次不會了。」
池柚用鼻音哼了一聲,推開我在他腰間的手,說自己要起床。
「起床啊。」
我一個鯉魚打挺,快他一步在地毯上立得筆直。
「等會兒。」我從抽屜里取出一支細長的軟管:「我得先給你上個藥。」
15.
「這是……」
池柚不可置信地盯著我的指間,在我已經開始擰藥蓋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你家裡有這個?」
他瞳孔地震道。
「我還是自己來吧。」
這震級還挺高。
16.
「昨天臨時買的。」我大言不慚:「趁你睡覺的時候。」
「我來,我有經驗。」我恬不知恥:「也是趁你睡覺的時候。」
17.
意料之外,說服池柚老老實實塗藥,竟比我想像中要費勁得多。
他一向乖巧聽話,在這件事上卻軸得一反平常。
「要不你把我打暈吧。」池柚崩潰地閉了閉眼:「我實在沒有辦法在清醒的時候,讓別人給我……」
你瞧,過渡期的重要性在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來了。
我一開始不太理解,你說我倆做都做了,塗個藥這麼歲月靜好的事,他為啥反而會不好意思呢。
後來再一琢磨,做的時候,要衝動有衝動,要氛圍有氛圍,現在乾巴巴地啥也沒,突然就要摳人家屁股蛋了,池柚臉皮薄,一時難以接受也能理解。
嗯,合理。
我沿著床尾踱了兩個來回,驀地靈光一現。
18.
池柚緊緊捂著棉被,生怕一個不留神我會採取武裝行動。
他的擔心並非毫無道理,因為下一秒,我確實連人帶被的一鍋端了。
只不過我沒有任何的粗魯行徑,而是極其純情地,啄吻著他的額頭。
池柚瞬間就懵了,剛才還拼命掙扎的人這會兒像被打了鎮靜劑,老實地在我懷裡眨巴著眼睛。
我再接再厲,又朝人家甜美的小嘴來了一下。
這一口親得賊響,我猜大概聽覺能讓情緒升溫得更快,因為池柚就是在這會兒開始臉紅的。
我才發現他害羞歸害羞,可是親昵中間他是絕不會推人的,我給他來了一串機關槍啵啵,他最多低了低頭,不再敢看我。
然後,我順勢含住了他的唇。
19.
按道理說,這應該是我第二次同池柚接吻。
只不過昨晚的印象多是存在夢中,與清醒時的體會肯定是截然不同的。
池柚的嘴唇很軟,嘗起來好像一顆外皮彈嫩的果汁爆珠,緩緩舐,輕輕吮,滿口都是濃郁的甜味兒。
我一面親他,一面揉鬆了他的脖頸。他將戒備放下得很快,不出一會兒,原先緊裹的棉被便自己主動向我打開了。
20.
我把握時機,一摟腰,一扣手,順著他的睡褲就摸到了身下。
謝宇,你看這盛世如你所願。
21.
上藥的時候我親得愈發兇狠,試圖用他脖子以上的部分轉移走不能細寫的部分的注意力。
這招倒是挺好用,起初他的絕對抗拒瞬間消散了不少,一直到藥膏上完,池柚只不過是掙了掙,哼了哼。
22.
最後我倆那叫一個難捨難分,塗藥被我倆搞成了前戲,要不是敲門聲適時地響起,這會兒天雷勾動地火了也說不定。
23.
「您好,核酸檢測。」志願者隔著門喊道。
我還在這兒想要不要做啊能不能做啊只蹭蹭會不會有問題啊,池柚卻仿佛被回歸現實的鬧鈴吵醒了,微微用力地推開了我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