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頁
景慎言訝異地抬眸。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里讀懂了什麼。
景慎言坦坦蕩蕩地承認:「喜歡過,但我放棄了。」
周然眉心微蹙,感到疑惑。
景慎言抬腕看了眼表,問他:「要不一起吃個飯?」
他們找了家私房菜,景慎言問周然喝不喝酒。
周然點頭。
菜一道一道上桌,景慎言擰開瓶蓋,給兩人都倒了小半杯白酒。
他先開口說:「以前我倆是一個公司的,你知道我是怎麼注意到她的嗎?」
周然夾了筷涼拌海帶,搖頭。
景慎言抿了口酒,說:「我打算出去單幹,想帶幾個設計師走,她那個時候也才剛工作,本來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我找同事打聽了一圈,想問問哪些人工作能力強又好溝通,每個人都有說好說不好的,只有她,一片好評,跟買了水軍似的。」
周然笑了笑。
景慎言放下杯子,回憶道:「我當時就想啊,能在職場上被大家都喜歡,那這人段位得多高啊。」
周然說:「她在學校里也這樣,大家都喜歡她。」
「後來接觸過了我才知道,她就是真那麼好。說實話,被大家喜歡不算難,能被大家喜歡又不眼紅的,我只見過她。」景慎言說,「她太好了,可能家裡特別幸福吧,挺難得見這樣樂觀積極的人。」
周然卻扯了下嘴角,搖搖頭。
岑蔚才不是。
一個對著陰雨天會說出「這天氣真適合殺人埋屍」的人,能樂觀積極到哪裡去。
周然很早以前就知道,岑蔚本質上和他是一樣的人。
她得到的喜歡不是由她身上的光吸引來的,而是她總在源源不斷地送出好意和溫暖。
那些喜歡她的人大多也是在利用這一點。
所以周然可憐她,她的每一個笑,每一聲好,每一次對自我的掩埋。
景慎言問:「你知道她有一個談了很久的男朋友嗎?」
周然抬杯喝了口酒,輕輕嗯了聲。
聊了一晚上,話題都繞著一個女人。
他們一個認識岑蔚十年有餘,一個整整五年,說起來都算是輸家。
最後景慎言對周然說:「我沒有那個信心能做到,所以放棄了,希望你有。」
-
好不容易等到國慶長假,又有廣告拍攝要盯著。
周然一大清早趕到攝影棚,先讓助理買杯咖啡送過來。
負責對接的員工報告說小明星沒趕上飛機,現在在坐高鐵過來,拍攝可能要往後推遲兩個小時。
周然屈指揉揉眉心,應:「知道了。」
他在休息室看了會兒文件,將近中午張雨櫻才來喊他過去。
小明星在化妝間裡換衣服,周然在人群中看到林舞,她正在和攝影師溝通。
周然走過去,張口就控訴:「你害我白加一早上班。」
聽到聲音,林舞抬起頭,看見是周然,她嘁了一聲:「我還全年無休呢。」
她指著化妝間裡的男孩,說:「小孩都一晚上沒睡覺了,請問資本家你有什麼好抱怨的?」
周然抬眉:「這麼辛苦啊?你睡了嗎?」
林舞笑道:「我早就修煉成精,不需要睡眠了。」
大概是聽到外面的人在談論自己,男孩伸長脖子看過來,眉目清秀,朝林舞咧嘴一笑。
周然說:「這個看起來挺乖的。」
「乖個屁,都是人設,就沒少給我惹事。」林舞也就是嘴上這麼說,她提高聲音交待化妝師,「幫他把那顆痘好好遮遮。」
拍攝正式開始,周然和林舞退到一旁,一人手裡拿著杯咖啡。
林舞說:「周以前兩天還和我問起你。」
「你和她一直有聯繫?」
「嗯,我們經常聊。」
周然問:「她最近怎麼樣?」
林舞嘆了聲氣:「到底你倆是不是親兄妹啊?有話不能自己說?一個個都來問我。」
「我和她關係沒那麼好。」
「兄弟姐妹有什麼關係好不好的?」
「你不懂。」
林舞撇撇嘴,她確實不理解,他們家就一個比一個擰巴。
兩人許久沒見面了,聊了聊彼此的近況。
林舞喝了口咖啡,想起一回事來,問周然:「欸,你之前那個誰呢?怎麼樣了?」
周然回答說:「跑了。」
林舞不解:「什麼叫跑了?」
「跑了就是跑了。」
「跑了那你不追?」
「不追。」說完周然又改口,「暫時不追。」
林舞嘆氣搖搖頭。
「周然,你知道你在感情里像什麼嗎?」
「什麼?」
「小狗。」
周然眨了下眼睛:「你在罵我嗎?」
「招招手就會跑過來,但是不叫你你就永遠站在原地。」林舞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就好像這裡拴了根鏈子。」
「把項圈摘掉吧,如果想被摸摸頭就去搖尾巴。」
周然承認她的比喻雖然讓人聽著不大愉快,但話里的意思一針見血。
「那樣會被嫌煩的吧。」周然舉起咖啡杯,他手裡這杯的圖案是夏季盛開的橙花。
林舞反問他:「你怎麼知道?你連尾巴都沒搖呢。」
第35章 第三十五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