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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磨磨蹭蹭地塞完,就湊過去吃燒烤,弄得比較簡單,主要也沒多少種食材,但味道很不錯,起碼鍾尋這麼覺得。
要不是楚聽冬攔著,怕他胃疼,他能把這一整盤都吃完。
鍾尋還去開了電視,保安室的電視有點老舊,但也勉強能看個晚會。
他長這麼大都沒認真看過,恰好現在又是新一輪的重播。
他跟楚聽冬窩在沙發上,覺得冷,又重新裹上兩個人的羽絨服,然後靠住楚聽冬的肩膀。
「困不困?」楚聽冬牽住他的手,指腹摩挲過他的手背,「待會兒還想幹什麼?」
鍾尋一點也不困,他一晚上都不想睡了,但是一時半會,也想不到還有什麼想做的。
「煙花是不是還沒放完?」楚聽冬沉默了片刻,偏過頭問他。
鍾尋抬起眼睫,小聲地嗯了一下。
楚聽冬摟著他又看了一個多小時晚會,然後出去放煙花,剩下的不是很多了,楚聽冬就去巷子口買了一點菸花棒。
深夜下起雪來,鍾尋拿了根點燃的煙花棒,呲呲拉拉冒著明亮的火星,抬頭看楚聽冬給他放煙花,跟另一條巷子裡其他人放的交相輝映,映亮了秀景街的夜幕。
楚聽冬伸手捂住了他冰涼的耳朵,鍾尋就稍微靠在他懷裡,煙花棒粼粼的光映得他臉龐明艷,那雙眼眸也格外燦爛。
他一整晚的不痛快好像都煙消雲散,也不再覺得有什麼遺憾。
秀景街大年三十晚上比平常冷清很多,但還是有不少人烤篝火,鍾尋跟楚聽冬沿著這條街閒逛了一會兒。
他想去拉楚聽冬的手,又怕被人看到,就時不時撇過頭瞅向另一邊,然後再湊近,欲蓋彌彰地撞一下楚聽冬的肩膀。
楚聽冬被他撞了兩三下都沒反應,鍾尋更要去招惹他,這次悶頭就撞過去,卻在他往上撞的一瞬間,楚聽冬稍微側了下身。
鍾尋根本來不及反應,額頭咚的一聲,小牛犢似的就撞上了他胸膛。
楚聽冬被他撞得簡直吐血,鍾尋自己也哭唧唧地揉著腦門,憤憤道:「你幹什麼啊,突然轉過來,給我撞得腦震盪了!」
楚聽冬:「……」誰先撞得誰?
他無語地在巷子陰影處抬起手揉了揉鍾尋泛紅的額頭,眼看都已經凌晨五六點,就拉住他的手,哄道:「先回酒店睡覺吧,明天再出來。」
鍾尋也累了,不想再折騰,就乖乖地跟著楚聽冬去酒店。
楚聽冬放了熱水想讓他泡個澡,才不到五分鐘,從浴室出來一抬頭,鍾尋已經睡得四仰八叉,褲子才脫了一半,掛在腿彎上。
「笨死了。」楚聽冬捏了下他微翹的唇珠,低聲說。
鍾尋也許睡夢裡聽到有人罵他,很不服地翻了個身,拿屁股對著楚聽冬。
楚聽冬被氣笑了,伸手將他拉起來,拖抱著去泡了會兒澡,鍾尋也一直沒醒,困得昏迷,等被放到床上,往楚聽冬身上一趴,徹底安睡。
大年初一,鍾尋睡到中午才醒,但楚聽冬竟然還沒醒,冷白修長的手臂箍在他腰上,另一隻手還按著他的後腦勺。
鍾尋拉過他手腕吧唧了一口,還拿手機拍了張照,簡直愛不釋手。
楚聽冬是被他揉捏醒的,眉頭蹙起又鬆開,無語地掐了一把他的臉蛋。
「要回家麼?」鍾尋被捏得臉頰紅紅,也沒躲,睜圓了眼睛望著他,楚聽冬又不忍心了,伸手揉了揉,低頭親他一下。
「你想回就回,」楚聽冬說,「不想的話就在這兒等我,我回去一趟再來找你。」
吳玉蘭昨天給他打電話,他跟她說了是來找鍾尋,已經有地方住。
不過還是有必要回去一趟。
其實楚聽冬也沒指望能在她面前瞞住什麼,只能是儘量多瞞一段時間,畢竟鍾仲林要對鍾尋動手,他不可能看到了卻不管。
他一直插手鍾尋的事,誰都會覺得不對勁。
吳玉蘭還不知道,應該永遠也無法想像,她引以為傲的兒子會是同性戀,不然她應該之前就會發現他跟鍾尋的關係不對勁。
「我也去。」鍾尋猶豫著,還是不太放心。
他還挺怕楚聽冬一衝動,主動去跟吳玉蘭出櫃,雖然怎麼想,楚聽冬也比他穩重得多。
他現在不想出櫃了,不管他能不能考上大學,他希望楚聽冬在寧城的時候覺得開心,離開的時候也沒有遺憾。
難得是個明亮的冬日,鍾尋先跟楚聽冬去吃了午飯,然後等下午兩三點鐘,才往家裡走,快走到樓下時,鍾尋拉住了楚聽冬的手腕。
「突然想抱一下。」鍾尋對他笑了笑,漂亮又明艷,像無垠雪色也掩蓋不住的燦爛春光。
楚聽冬想起他頭一次在秀景街碰到鍾尋跟人打架,街巷潮濕髒亂,對面一群氣勢洶洶的花臂,只有鍾尋清瘦乾淨,像一泓小小的月亮。
楚聽冬俯身抱住了他,抱得很緊,鍾尋差點覺得不能喘息,卻又不願意讓他鬆手。
他也伸手摟在楚聽冬的腰上,就算周遭空無一人,臉頰還是泛起了緋色,眼眶也有些紅。
楚聽冬滿足他一切合理的想法和偶爾的貪心,他像被溫柔地包裹住,渾身泛濫又尖銳的刺都心甘情願地收攏回去。
終於也能學會毫無負擔地擁抱另一個人。
作者有話說:
上章不小心貼亂了半截,昨晚一點之前看的寶可能要重新看一下,大概從百分之六十的地方開始修改了很多,麻煩大家了!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