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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盛夏學校里的許多角落,走到數學系的樓前,等了十幾分鐘,楚聽冬答辯結束出來,他舉起單反對著楚聽冬咔嚓了一張。
連閃光燈都沒關,楚聽冬被晃了一下,蹙著眉抬起頭,又鬆開,站在台階上對他笑了一下。
「你室友呢?」鍾尋走過去拉他的手腕。
「快出來了。」楚聽冬說。
鍾尋答應了要幫他們拍畢業照,他從高中開始接各種客單,現在給人約拍已經有五六年的經驗,拍幾張畢業照而已。
不到一個小時就拍完了。
他還混在楚聽冬宿舍里,站在楚聽冬身後,跟楚聽冬一起拍了張畢業照。
恰好也到了傍晚,他跟楚聽冬去食堂吃飯。
晚上學校操場亮起了路燈,有許多人在散步,走到單雙槓旁邊的樹蔭底下,他突然拉住了楚聽冬的手腕,楚聽冬沉默地停住腳步。
他轉過身,垂下眼眸時溫柔又戲謔,鍾尋紅著臉去勾他的脖頸,舉起單反,在摁下快門的前一刻,湊過去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就像高中的那個聖誕節,他晚上跟楚聽冬翻牆出去玩,回來時在後操場拍了好幾張照片。
還差點被保安抓到。
畢業離校的那天,楚聽冬去接他,鍾尋在他平常上課的其中幾間教室拍了會兒照,突然抬起手,指了下最後一排的座位,跟楚聽冬說:「哥,你去那邊坐著。」
楚聽冬拎著他的相機包,按他說的走過去。
鍾尋先拍了一張,然後又坐到楚聽冬身旁跟他一起拍照,傍晚彤紅的晚霞映亮了整間教室,教學樓冷冷清清,這次他卻不覺得寂寞。
「高三畢業的時候我也這麼拍過。」鍾尋檢查著剛才拍完的照片,突然小聲說。
他不需要說,楚聽冬都能想到,鍾尋當時肯定希望他也在那個教室里。
但是他註定得錯過那一年。
楚聽冬握住他的手,微涼的指尖插入他指縫裡,是個十指交扣的姿勢。
還在教室里,就算現在很少有人經過,也可能會被撞到,楚聽冬捧起他的臉頰,很溫柔又很短暫地親了他一下。
鍾尋眨了眨眼,但就算這樣,他也不覺得遺憾了,當時他離開教室的時候,曾經在心裡道了聲再見,現在不需要再見,他們不會再分開。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9章 工作
「你跟我天生一對兒。」
楚聽冬大學畢業以後, 除了讀研,就一直在忙著各種賽事,他五歲開始練花滑, 到二十七歲那年正式退役。
參加完二十二年花滑生涯里的最後一場冬奧會, 然後離開了賽場。
雖然已經渾身傷病,年齡在花滑男單里可以稱得上老將, 但非要堅持,其實還可以再堅持一兩年, 他仍然選擇了退役。
現在退役, 他不會像十六歲時那樣遺憾。
應該說他已經完全沒有遺憾。
而且他發育後本來就身高受限, 再加上年齡增長, 肌腱和關節勞損, 受傷的概率也成倍增加, 繼續滑下去風險很大。
他還想留個健康的身體,能陪著鍾尋去他想去的地方。
教練其實想讓他留在隊裡,接著跟他一起訓練新人,以後就在花滑國家隊當教練, 楚聽冬沒有多考慮就拒絕了, 他能做到有空去隊裡幫忙指導, 但他當不了教練。
他性格冷淡,所有的熱忱都在花滑本身, 就算當教練, 他應該也做不到很好。
他接著去考博,然後留校任教當了老師。
鍾尋一直在電視台當體育記者,還有一年世界花滑錦標賽結束, 他從組長手裡領了任務, 帶著幾個實習生去花滑隊做獨家專訪。
他頭一次在專訪鏡頭裡拍到楚聽冬, 那段視頻他一直備份保存著。
後來又被調去做社會經濟類的採訪。
其實如果只有他自己,他說不定會去當戰地記者,但是還有男朋友在北京,都不需要想,就知道他離開的話楚聽冬肯定會很操心。
而且他也不想跟楚聽冬分開。
他就換了一個方向,反正對他來說,只要是當記者都一樣。
宋一錦一開始在寧城工作,稍微待了一兩年,實在憋不住,跟他哥宋一凌一起到北京開了家酒吧,還有一家修車行。
他在高中混得慣的熟人比鍾尋多,畢竟鍾尋當了幾年校霸,都不太搭理人,但算起來真的哥們兒,他還是只有鍾尋一個。
他哥也在北京,他自己待在寧城也沒意思,不如來找他們。
鍾尋下了班沒事兒就晃去酒吧,他不怎么喝酒,去十次頂多喝一次,也超不過兩杯。
但為了這個還是沒少被懟。
鍾尋簡直瘋了,甚至他回家前去洗個澡,換一身衣服,也沒醉,楚聽冬還是能一眼就看出他喝了酒,然後跟他拉個驢臉。
他百思不得其解,根本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麼露餡的。
就連在電視台,他也不敢跟人出去應酬,非要去就滴酒不沾,誰勸都沒用,否則到家不知道得幾天才能把對象哄好。
主要是屁股遭罪,他都懷疑楚聽冬是不是就等他犯事兒然後收拾他,但也沒什麼必要啊,他又不是不給操。
鍾尋覺得自己心煩到不行。
楚聽冬更暴躁,他傍晚下了課,就去離學校半個小時車程的那條酒吧街,現在時間還早,酒吧里冷冷清清,宋一錦坐在吧檯旁邊打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