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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被鍾尋惹得有點火大,任何人可能都忍不住會生氣。
畢竟鍾尋自己腦子完全就不拐彎,還什麼解釋都不樂意聽,讓人焦頭爛額,手足無措。
但他不介意他發瘋,也不介意多哄他一會兒,還想讓他痛快地鬧個夠。
他手上縫的線還沒拆,裹著紗布,去攥住鍾尋的指尖,抬起頭看他臉上好不容易褪掉一點的淤傷。
大概以前受委屈的時候,也不會有人哄他,現在鬧一點能怎麼樣,他又不是哄不住。
「你說是朋友就是朋友,我又聽不懂,」鍾尋想往後退,又被牢牢攥住,只能犟在原地,跟他嘴硬,「那你唱給我的是什麼?」
他眼睛還是濕潤的,眼尾很紅,一低頭,眼淚順著臉頰掉到口罩里被兜住,沒一會兒,口罩就濕淋淋的,洇出水色。
楚聽冬知道他是明知故問,抬起手捧著他臉蛋,拿指腹揩了下他濕漉漉的眼尾,嗓音低沉溫柔,問他:「你覺得呢?」
作者有話說:
引用的歌是《Für immer》(永遠)。
有的德語打出來不顯示,不知道是不是晉江不能識別,只能稍微湊合一下了,不好意思qwq;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9章 泛濫
「我就是想讓她抱我一下。」
「呃……」鍾尋眼圈一紅, 眼淚又跟著往下掉,濕透了楚聽冬的指尖。
楚聽冬手上的紗布蹭過他濡濕的臉頰,磨得泛癢微疼, 他偏過頭, 把眼睛蒙在了他掌心裡。
「稍微哭一哭就行了。」楚聽冬低頭哄他,攥著他手腕, 將人拉到自己身前。
他不知道鍾尋因為騙了人,覺得心虛, 所以患得患失。
但他能明白鍾尋的惶然和嫉妒, 是壓抑太久的種種情緒, 被他挑破, 又被他逼問, 所以淋漓地發泄出來。
也能明白喜歡一個人, 就是會有占有欲,何況他每次朝鐘尋伸出的手,都像是在他心上重重落下的砝碼。
他不是蓄謀,不是刻意而為, 但他知道鍾尋就算不夠喜歡, 也沒辦法不在乎他。
楚聽冬站起身, 低頭拿指尖勾掉鍾尋濕到滴水的口罩,才發現他下半張臉都被眼淚淹沒了, 水涔涔, 悶得通紅,嘴唇都紅得厲害。
他一開口,沒忍住先笑了一聲。
鍾尋頓時紅著眼眶, 委屈又惱火地看向他, 就見楚聽冬垂眸盯著他的臉蛋。
他自己摸了摸, 也察覺到不對勁,低頭打開相機照了照,下一秒就抿起嘴。
這也太他媽丑了!
「我怎麼知道,」鍾尋嘴巴硬得很,他被楚聽冬半摟在懷裡,又梗著脖子抬起頭,差點撞到楚聽冬的下頜,嘟囔說,「我什麼都不覺得。」
楚聽冬沒繼續慣著他,拍了拍他的後腰,遞給他行李箱,說:「嗯,你該上車了。」
「呃……」站台里已經在提醒列車還有一分鐘到站。
但是鍾尋現在正黏人,他心跳還沒平復下來,腎上腺素還飈著,根本就不想走。
他本來是買了明天早上的票,跟楚聽冬一趟車,路上還能在一起待幾個小時,然而楚聽冬已經幫他拎起了行李箱,儼然是要將他送上去。
他哭喪著臉,只好磨磨蹭蹭地往車廂那邊走,雖然也能重新買票,但再折騰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太作了,還很沒面子。
「哥,我下車給你發消息。」鍾尋又換了個口罩,抬起一雙濕紅的眼睛,依依不捨地望著他。
分開一天,搞得像要走十年。
鍾尋說完,見楚聽冬還是神情淡淡,他又開始不滿意,對他小聲囔,「你這人怎麼這麼樣啊,你都不會捨不得我,換成我送你,我肯定……」
他說到一半,漲紅了臉,不肯再繼續。
「你肯定怎麼樣?」楚聽冬眼裡藏著笑,揉了揉他的腦袋,月台上現在人比較多,他俯身湊在鍾尋耳邊,低聲問他,「會特別捨不得我麼?」
鍾尋耳根也燙起來,他哼哼唧唧,推開楚聽冬,拖著箱子上了車,經過車窗,卻又朝楚聽冬擺了擺手。
他在車上稍微睡了一覺,等下車,就在火車站附近找了家賓館,暫住一晚。
他跟他媽媽約的是下午,於是睡到十點多才醒,起來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就趴在枕頭上戳開楚聽冬的頭像。
盯了一會兒忍不住傻笑,又咬緊嘴唇。
楚聽冬早上七點多給他發了消息,說已經上了高鐵。
楚聽冬預約了一家國內比較知名的骨科醫院,要去複查,跟鍾尋去的不是一個城市,但是要回寧城的話,會經過鍾尋那邊。
他先去做常規體檢,排隊的人比較多,花了一上午時間,又去面診,等到中午才稍微空閒。
在醫院樓下一家餐館吃飯時,突然接到了鍾尋的視頻邀請。
接起來卻沒見到人,鏡頭裡一絲光都不透,烏漆墨黑的一片。
楚聽冬也沒出聲,將手機放到一旁,垂下眼睫繼續低頭吃飯,鍾尋等了半天,見他無動於衷,才臊著臉忿忿地挪開擋在鏡頭前的手。
眼看鏡頭終於一晃,楚聽冬抬眸,眼神微頓,不禁怔了一瞬。
鍾尋換了件清爽簡單的純白T恤,底下的牛仔褲好像也很正常,沒什麼亂七八糟的鏈子,頭髮稍微凌亂,又不失齊整。
他連耳釘都摘了,臉上的淤青不知道拿什麼蓋了蓋,至少鏡頭裡幾乎看不出來,只露出漂亮乾淨的一張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