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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知慕:“這種理由嚴老師能相信嗎。”
“不能,”嚴越道,“我以前也沒找過理由,我說不想視頻,他就不會再勉強了。”
阮知慕:“……所以你他媽剛才是在耍我是嗎。”
“禮尚往來,”嚴越懶懶道,“你昨晚一屁股把我傷口坐裂了,我現在傷口還疼呢。”
頓了一下:“你經常這樣坐人身上?”
這什麼莫名其妙的問題。
阮知慕:“……當時沒站穩而已。”
當時臉都快著地了,被人往回一拉,自然是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能坐穩就趕緊坐穩了。
“哦,”嚴越站起身,“走吧,去商場。”
——
星匯商場的地段不太好,本身也年代久遠了,牆皮老舊,人流量比市中心的新開商場少很多。
商場外面廣場上搭了個一人高的台子,鋪著紅毯,台上擺著一些電風扇和電飯煲,台下稀稀拉拉站著十幾個人。
阮知慕在上面賣力地吆喝半天,還走了一個。
“那麼我們星匯商場是哪一年開業的呢,有沒有人知道?”
台下十幾個大爺大媽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阮知慕笑容滿面:“猜猜看呢!猜對了就可以把這三袋洗衣粉帶回家!”
台下依然鴉雀無聲。
阮知慕給台下的嚴越使眼色,想讓他搭個茬。
嚴越大概是嫌丟人,把頭扭過去了,假裝沒看見。
要換了別人,恐怕當場尷尬症發作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但阮知慕不一樣。
只要我沒有臉皮,就沒有人能讓我尷尬。
底下沒人回答,他就一對一提問,用方言跟大爺大媽嘮嗑,答對了就可以拿走一袋雞蛋。
方言是和當地人拉近距離最快的方式。
免費雞蛋對於老年人有著不可思議的吸引力。
阮知慕雖然年輕,但來a城兩年就迅速學會了當地方言,主持活動相當熟練,臉皮老,不怕冷場。
十幾分鐘後,場面活躍了不少,商場經理緊鎖的眉頭也舒展了開來。
商場經理問員工:“這小伙子哪兒來的,業務水平可以啊。”
“聽說是婚慶公司介紹過來的,附近的大學生,上回在龍騰廣場我也看見他了,在主持開業儀式。”
“還有上回我同學結婚,司儀居然也是他,要迎賓要熱場子還要主持婚禮。不知道是不是缺錢,這麼拼命。”
這種沒名氣沒編制的野雞主持人,主持一場也就五六百的酬勞,不停不停地說,一場活動下來嗓子都有可能啞掉。
兩人說話的間隙,不遠處站著一個瘦高的男生,一直在低頭玩手機。
在一堆大爺大媽里顯得格格不入。
明明他看起來對活動毫無興趣,沒有參加的意願,卻也一直沒有離開。
旁邊的蛋糕店員工想上去推銷新品,看著男生冷硬的側臉和駭人的淤青,拿不準他是不是街頭混混,沒敢上前。
——
活動結束的時候已經下午五點多了。
阮知慕看見嚴越,很驚奇:“你居然沒走?”
嚴越:“等著你請我吃飯。”
“我又不會賴掉,”阮知慕氣若遊絲,“走吧走吧,坐地鐵去,打車恐怕得幾十塊。”
在地鐵上,阮知慕問嚴越:“怎麼樣,看我工作,有什麼感想?”
嚴越:“沒有。”
“就沒有點感觸什麼的?我這累死累活半天,也就掙幾百,”阮知慕感慨,
“還是讀書好啊,只要負責好好學習,其他什麼都不用想……就這,還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嚴越:“你在說我?”
阮知慕:“我什麼都沒說,你可別對號入座。”
嚴越面無表情:“管好你自己。”
阮知慕聳聳肩,適時閉嘴了。
小狼太兇殘,一時半會兒勸不過來,點到意思就行了。
阮知慕許久沒有放肆出來吃一頓,看了看價格,打算點個最低價格的套餐。
嚴越嘩啦啦點了一堆湯食和烤蝦。
阮知慕:“……合著不是你請客是吧。”
“確實,”嚴越道,“我就喜歡你不情願又被強迫著不得不做的樣子。”
……變態。
阮知慕點完就趴在桌子上等上菜。
嚴越:“你這麼摳的人,居然真的捨得請我吃飯。”
“你以為我樂意啊,”阮知慕有氣無力,“要不是展子航那逼去了香港……”
嚴越拆一次性筷子的手頓住:“所以,你本來打算跟他來吃的?”
阮知慕:“嗯。”
嚴越:“他不吃,所以,才輪給我?”
這話怎麼聽著那麼怪。
阮知慕才不慣他的脾氣:“愛吃不吃,不吃就爬,挑得你。”
嚴越擰著眉頭,一臉的不高興。
等菜上來,嫌七嫌八地挑了一輪,吃了幾筷子就不肯吃了。
阮知慕不知道他又哪裡發神經,也不管他拉著個臉,自己吃得唏哩呼嚕的,還喝了兩瓶冰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