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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夢半醒間,阮知慕被手機鈴聲吵醒了。
窗簾是拉上的,清晨的亮光透過窗簾灑進來,依然刺眼。
他抬起胳膊遮住眼睛,按下接聽鍵,有氣無力道:“餵。”
“小慕。”
阮知慕瞬間清醒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隔著手機屏幕,展子航的聲音聽起來很陌生,好像來自另一個世界。
阮知慕沒有立刻答話。
幾秒鐘後,展子航再次試探道:“……小慕?醒了嗎。”
阮知慕:“。”
展子航那邊傳來隱約的鳴笛聲:“我等下要去上粵語課,剛來這邊,課程有點吃力,偶爾會聽不懂同學和教授說話,只能周末努力補課……當然,你如果還在睡覺的話,我就不……”
阮知慕打斷他:“有什麼事嗎。”
展子航:“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阮知慕下床穿拖鞋,懶洋洋地去廚房:“我生什麼氣。”
展子航:“我昨晚給你打視頻電話,給你發消息,你都沒回……我來香港交換的事,沒有提前跟你說……你是生氣這個吧?”
阮知慕從冰箱頂層拿了一盒脫脂牛奶,剛準備戳開錫紙封口,瞄到生產日期,發現已經過期一周了。
“操。”
阮知慕這麼想著,就這麼罵出來了,順手把牛奶盒丟進垃圾桶里。
手機那頭沒聲了。
阮知慕意識到自己的話有歧義,展子航大概以為他在罵他。
不過罵就罵了,他也懶得解釋。
阮知慕轉過身,看見嚴越從房間裡走了出來,頭髮亂糟糟的,明顯也是剛起。
經過一晚上的休息,嚴越臉上的淤青淡了一些,嘴角的傷口依然明顯,穿著松松垮垮的T恤和牛仔褲,看著跟古惑仔似的。
見阮知慕在打電話,嚴越轉身進了洗手間,關上門。
展子航不說話,阮知慕也不說,把手機扔在桌上,專心吃吐司。
比耐心唄,誰怕誰。
幾分鐘後,嚴越從洗手間出來,坐在阮知慕對面,倒了杯開水,也開始吃吐司。
阮知慕:“你……”
嚴越將吐司撕成兩半:“要加錢?”
阮知慕噎了一下:“我在你眼裡那麼摳門?……我是想問你,還疼不疼,要不要去醫院。”
嚴越:“還行。”
“還行是什麼意思,是疼還是不疼,”阮知慕發現跟青少年說話是真費勁,
“你別逞強,疼一定要說。我昨晚半夜想起來,當時好像有點太用力了,你也不吭聲,腰下面都出血了也沒反應……”
嚴越還是那副酷酷的不愛搭理的樣子。
阮知慕尋思著要不要等會兒再換一次藥,手機里突然炸開了。
“小慕?!……你們在幹什麼!那是誰???!”
阮知慕:“……”
他這才想起來,手機處於和展子航通話的狀態中,一直沒有掛斷。
剛才他和嚴越說話,展子航都聽見了。
他們剛才說了什麼?
加錢。
疼不疼。
當時太用力了。
腰下面出血了。
……
阮知慕頭皮麻了。
通話沒開揚聲器,這邊依然能清晰地聽到手機那頭的怒喝,足以見得對面的人情緒多麼激動。
嚴越抬起眼睛,看著手機。
阮知慕把手機靜音,道“我出去接個電話”,匆匆回了房間。
嚴越拈起桌上最後一片吐司,想了想,又放下了。
作者有話說:
嚴越:聽八卦都聽飽了
第5章 “你經常這樣坐人身上?”
阮知慕從房間裡出來:“吃完了?”
嚴越:“嗯。”
阮知慕在桌邊坐下,拈起最後一片吐司:“那我吃了。”
嚴越:“剛才電話里的是誰。”
阮知慕含糊道:“一個朋友,你來那天見過的。”
嚴越:“他好像很生氣。”
阮知慕:“沒有的事,他有起床氣,早上起早了,脾氣爆了點。”
嚴越:“起床氣能發這麼大火,氣性挺大的。”
阮知慕:“……”
你一個脾氣大過天的紈絝子弟,好意思說別人。
嚴越:“他聽到你問我疼不疼、腰下面是不是出血了,突然就發火了,為什麼。”
阮知慕:“……”
嚴越探究地看著他:“他是不是對我們有什麼誤解?”
阮知慕趕緊打斷:“沒有。”
他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嚴越在有意識地主導話題,探聽他的私事。
他不喜歡這種被比自己小的孩子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阮知慕端起長輩的架勢,正色道:“周末作業還沒做吧?好好搞你的學習去,不該問的別瞎問,心思都扯散了。”
嚴越回房間去了,阮知慕鬆了口氣。
剛才在房間裡和展子航解釋,差點又大吵一架。
展子航以為他出軌,當即表示要買飛機票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