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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著眼睛休息了一會兒,實在毫無睡意,便睜開了眼睛。
正好和前面座位的小孩兒看了個眼對眼。
前面坐著的是一對年輕夫妻和他們的孩子,夫妻倆睡著了,小孩兒在座位上爬上爬下,倒是不吵,但是似乎十分活潑好動,怎麼都不肯乖乖躺在媽媽懷裡。
阮知慕以前在學前班打工過一段時間,基於豐富的實戰經驗,哄孩子是一把好手。
隨便逗了那小孩兒兩下,小孩兒居然直接從座位上爬了下來,顛顛地跑過來,趴到了他腿上,仰頭看著他。
小孩兒的眼睛跟黑葡萄似的,圓滾滾的,十分明亮可愛。
阮知慕反正睡不著,便把他抱了起來,手指藏在毛毯里做出小動物的形狀,一會兒變成小兔子,一會兒變成小狗,嘴裡還輕聲模仿動物叫,把小孩兒逗得咯咯直樂。
聲音不大,但還是把嚴越吵醒了。
嚴越盯著他懷裡的孩子:“哪來的小孩兒。”
阮知慕有些尷尬,小聲道:“抱歉,吵醒你了?……前座那對夫妻的,他爸媽都睡著了,我就……”
嚴越有起床氣,他是知道的。
他以為嚴越被吵醒了,肯定會很不爽,但嚴越居然表現得挺平靜的,還看著他逗了小孩兒一會兒。
十幾分鐘後,孩子累得睡著了,趴在阮知慕懷裡呼呼大睡。
阮知慕熟練地用毛毯把他裹緊,臉露在外面,保持呼吸通暢,手緩慢地在他後背輕拍。
嚴越看了一會兒,忽然問他:“你很喜歡小孩子?”
阮知慕想了想:“也算不上吧……但是遇到乖巧可愛的小孩子,確實會忍不住逗一逗,看到他們咯咯笑就覺得挺開心的……”
嚴越說了一句“知道了”,沒再說什麼了。
十幾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在歐洲北部的某個邊陲小鎮。
年輕夫妻一覺醒來,發現孩子不見了,瞬間慌了。
阮知慕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將熟睡的孩子交還,夫妻倆得知孩子玩鬧的時候一直是他在哄,連連道謝。
孩子媽媽見嚴越幫阮知慕理了一下衣領,猜到他們之間的關係,笑道:“你們也是衝著芙蕾雅之心去的吧?我們約了好幾個月了,勉強搶到一個預約資格,不過也不一定能成功買到……其實我們結婚之前就預約了,孩子他爸當時想向我求婚,沒想到婚都結了孩子都生了,還沒預約到。”
孩子爸爸也撓了撓頭,憨憨地笑了一下:“所以這次預約到了,特地請了個長假,來碰碰運氣。”
阮知慕聽得稀里糊塗的,什麼鴨什麼心,這怎麼還要預約的,這是特地飛北歐來吃鴨心來了?
好傢夥,飛個十幾個小時來吃鴨心,這鴨子得多好吃啊。
難道北歐的鴨子都是黃金餵出來的?
雖然不知道這鴨子是不是真的有這麼神奇,但阮知慕聽著,也不禁有些嚮往起來了。
他剛想接話,就被嚴越打斷了。
嚴越攬住他的肩膀,對那對夫妻禮貌地點了點頭:“是這樣的,今天遇到你們很有緣,不過我們趕時間,就先走一步了。”
——
這是個靜謐安寧、風景秀麗的邊陲小鎮。
此時,這個北歐小國也正值冬季,但是比s城要更冷一些。
一下飛機,嚴越就帶著阮知慕去街邊商店買了套厚厚的羽絨服,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然後去了海邊的度假別墅。
此時正是淡季,遊客稀少,當地人口又很少,所以走在路上,幾乎見不到什麼人。
別墅里倒是設施齊全,中央空調一開,房子裡溫暖如春。
阮知慕把黑色羽絨服脫了,只穿著純白色的毛線衣,半躺在綿軟的米灰色布藝沙發上,被熱氣烘得昏昏欲睡。
嚴越站在茶几旁,接了杯冰水,仰頭喝了一口,然後視線落在躺著的男人身上。
阮知慕已經年近三十,但是好像和他第一次見他時長得一模一樣。
如同高中生一般的娃娃臉,短碎發,總是穿著純白的T恤或毛線衣,嘴唇上稍微有一點血色,就顯得嫩紅嫩紅的,仿佛時刻等著人去親吻。
嚴越看著,心又隱約有些熱起來。
他放下水杯,走過去,剛低下頭,阮知慕就猛然睜開了眼睛。
阮知慕吞了下口水:“你,你要幹嘛……”
“猜不到嗎,”嚴越面無表情,“當然是對你做你當初在車裡對我做的事。”
阮知慕:“……”
他神色窘迫:“怎麼還翻舊帳啊……我那天是一時鬼迷心竅……”
嚴越:“既然都對我鬼迷心竅了,還能一聲不吭地跑回a城?”
阮知慕噎了一下。
他實在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是故意設局引他回來,只好含糊找了個理由:“最近也確實太累了,我只是打算回老家休息一陣子,不知道怎麼就被他們傳成了我要離開s城永遠不回來了……”
嚴越:“可是你沒有告訴我,就決定離開了。”
阮知慕辯駁:“你忘記我前些天給你打電話了?我是打算跟你說的,可是你每次都不怎麼理我,我就不敢跟你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