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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知慕眉毛瞬間擰了起來:“早上幾點起的?”
嚴越:“……”
這回他沒有再撒謊,老老實實道:“昨晚眯了一會兒,大概兩個小時吧,然後天沒亮又爬起來了。”
阮知慕的眉毛幾乎要擰出一個麻花,沉默片刻,道:“回車上去。”
嚴越:“……?”
阮知慕咬牙:“現在,立刻,回車上去,睡覺。”
晚上就睡兩個小時……這人是生怕自己不猝死是吧。
工作工作,再多的工作能有身體重要?
雖然他自己生活方式也不是那麼健康,但看到嚴越糟踐自己的身體,他就莫名惱火,比自己生病還惱火。
嚴越看著他:“為什麼這麼生氣……你在擔心我?”
阮知慕要被他氣死了:“你自己都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我幹嘛操這個閒心。”
嚴越安靜地看著他,片刻後,輕聲道:“謝謝,我很高興。”
——
兩人回到車上,把車窗搖上去,開了空調。
阮知慕怕嚴越不老實休息,於是專門回到車上,看著他睡覺。
嚴越問他:“就放心讓阮艾一個人在水族館裡?”
阮知慕:“他都十五歲了,有什麼不放心的,何況水族館裡到處都是監控攝像頭。”
去年阮艾還曾經膽大包天,和同學一起跑到外省去看某個明星的演唱會,回來當天就被阮爸阮媽沒收了所有的零花錢。
“也是,”嚴越將車座靠椅搖下去,上身呈45度角躺在座位上,闔上眼睛,“不過,我倒是想起一些往事……五年前,你以為阮艾被人拐走,急得差點就去報警。”
阮知慕也想起來了。
那次其實是嚴越帶著阮艾去附近商場吃飯了,回想起來,那天的緊張無措還歷歷在目,但竟然也已經過去五年了。
阮知慕微笑起來:“是啊,你當時手機還沒電了……”
嚴越看來確實是累得厲害,一躺下,就發出了一聲喟嘆。
那種疲憊之後,全身心放鬆下來的嘆息。
阮知慕看他眉頭仍然緊皺著,道:“要不……我幫你按摩一下頭吧。”
嚴越睜開眼睛,看著他。
阮知慕:“以前讀書的時候,我有時用腦過度頭疼,就從網上買了個八爪魚撓頭器,自己給自己按,還挺舒服的……”
嚴越仍然看著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阮知慕有些尷尬,他也知道他們現在非親非友的,貿然提出這樣的建議,嚴越可能會覺得莫名其妙。
當初主動離開的是他,現在主動接近的也是他。
阮知慕自己看,也會覺得這人神經病吧。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想要親近他,想要撫摸他,想要讓他的眉頭不那麼緊皺,想要他每時每刻都很舒服,不要難受不要生病。
他花了五年時間,以為自己早就已經走出來,忘記了五年前的一切。
然而嚴越一出現,一切又都回到了原點。
嚴越靜默片刻,閉上了眼睛。
這是默許的意思。
阮知慕側過身體,小心翼翼地把手指按到他兩邊的太陽穴上,輕柔舒緩地按壓起來。
以前很缺錢的時候,他還在美容院打過一陣子工,會一點按摩手法,知道在哪裡使勁對方會舒服,知道按摩的頻率多少最為適宜。
按了一會兒,不知道是不是過於舒服,嚴越忽然嘆息了一聲。
這是極盡放鬆、類似於呻吟的一聲嘆息,聲音從喉嚨里低低地傳出來,低沉磁性,帶有些成熟男人的慵懶性感。
阮知慕臉紅了。
按摩一下頭而已,為什麼要哼啊。
輕哼就輕哼,聲音能不能不要這麼……色啊。
這聲音,阮知慕前些日子聽到過許多次——嚴越伏在他身上,悶聲動作的時候;抓著他的手腕,咬他脖子的時候;次日早晨醒來,兩人身體從黏連中分開的時候。
前些日子做夢,連夢裡都是嚴越的悶哼和嘶啞的低吼。
如今突然又在現實生活中聽到,阮知慕如同被撞破了小心思,瞬間滿臉飛紅,指尖都隱隱滾燙起來。
嚴越似乎察覺到異樣,睜開了眼睛。
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臉色潮紅、咬著下唇的阮知慕。
阮知慕跪坐在椅子上,手指還放在他臉頰兩旁,白色線衫的袖口微微敞開,看起來溫順乖巧,柔軟誘人,整個一個人妻的樣子,好像隨便對他做什麼都不會反抗。
嚴越心一熱,差點當即把他領口扒了壓在車窗上親。
然而前些日子阮知慕生病的場景還在眼前,嚴越不敢隨便動他,忍了忍,還是把小腹的火氣壓下去了。
嚴越仿佛什麼都沒看到,重新閉上眼睛。
在阮知慕的溫柔照顧下,漸漸有了些困意,一直緊皺的眉頭也慢慢鬆開了。
察覺到嚴越似乎睡著了,阮知慕的手指也停了下來。
阮知慕忍不住地,仔細看著嚴越熟睡的臉龐。
睡著的嚴越……還是很好看。
鼻樑高挺,眉骨優越,皮膚白皙如同落雪,嘴唇有些薄,但是唇線清晰流暢,比五年前多了一份成年人的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