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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越:“……”
阮知慕咔嚓咔嚓把一袋子楊桃都切完了,拌上酸奶,心滿意足地吃完了一大碗水果撈,順道打了個嗝。
他拍拍肚子,看著臉微微發綠的嚴越:“這都九點多了,你不去睡覺啊?明天就開學了。”
嚴越騰地一下就站起來了。
回房間的時候,不知是氣的,還是腳步亂了,差點左腳絆了右腳。
——
幾天後,阮知慕也開學了。
早上出門前,阮知慕問嚴越要不要接送,嚴越一聲不吭,自己坐公交去了。
阮知慕看著嚴越費勁地擠上公交,站在人群中間搖搖晃晃,心底居然產生了一絲憐愛。
啊,看這種從小養尊處優的小孩被生活毒打,果然是很有意思。
阮知慕去學校,順手給展子航發了條微信,問他幾點到。
為了彌補那天晚上的意外,他特意從外賣APP上搶了某西餐牛排店的特價券,想要今天晚上來一場燭光晚餐。
阮知慕不太常做這樣的事,當初是展子航追的他,交往期間也一直是展子航主動居多,主動約飯、主動訂博物館和美術展的票、主動在戀愛紀念日送玫瑰花束。
展子航一直沒回覆信息。
阮知慕到學校之後先去找輔導員,把開學零零散散的活兒理了一下,聯繫門口書店批量購買這學期要用的書本,和幾個想換宿舍的學生對接,重新安排宿舍,到下午兩點才歇下來。
學校食堂已經關了,阮知慕跑到學校外面點了碗十塊錢的牛肉拉麵,剛把辣椒油倒在麵湯上,消息突然跳了出來。
展子航:【抱歉,我這學期不在學校了,去香港交換】
阮知慕有點懵:【你這學期要去香港交換?】
展子航:【嗯】
阮知慕:【你以前沒說過。】
展子航:【上次想跟你說來著,但是學校那邊還沒回復,就想著等確定了再跟你說】
【昨天收到香港那邊學校的回覆郵件,時間要求很緊急,要我立刻動身,就還沒來得及跟你說】
阮知慕沒有立刻回復,隔了一會兒,回了個簡短的【哦】
展子航說航班快起飛了,匆匆結束了交談。
阮知慕給輔導員發消息:【周老師,我們班這學期有人要去香港交換嗎?】
輔導員:【是啊,就是去年那個,績點要求達到就可以申請了】
阮知慕想起來了,他去年也看到過那所大學的招生文件,為期一年的交換,他當時和展子航討論過,這是個挺好的機會,但是衡量了一下香港的生活成本,還是放棄了。
當時展子航還安慰他“以後會有更好的機會的”。
……
麵館里的嘈雜聲忽然像放大了幾百倍,吵得人心煩意亂。
阮知慕手裡的筷子不知不覺鬆了。
熱氣騰騰的牛肉拉麵也失去了吸引力,在蒸騰的水汽中逐漸模糊,坨成了一團冰冷的麵糊。
——
下午五點半,阮知慕去學校接嚴越。
按理來說嚴越可以自己坐公交回家,但是畢竟是第一天上學,阮知慕決定還是親自去接,以彰顯自己的責任心。
阮知慕騎著小電驢,剛到學校前面的十字路口,手機突然嗡嗡嗡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嚴越的班主任。
微信是前幾天去學校班裡轉學手續的時候加的。
“阮先生是嗎,”班主任嚴厲道,“請你現在立刻來學校一趟。”
五分鐘後,阮知慕氣喘吁吁地出現在辦公室門口,看著屋子裡兩個掛彩的少年,張大了嘴巴。
“開學第一天,同班同學,大打出手!”班主任厲聲道,“你們是來學習的還是來打架的,啊?我教書三十年,就沒見過你們這麼頑劣的學生!”
嚴越面無表情站在窗邊,目光看著窗外的藤蔓,右顴骨赫然一塊淤青,嘴角也有血跡,黑色T恤的衣領被撕開了。
站在他左邊的少年剃平頭,整個嘴角都腫了,眼窩烏青,整個上衣都被撕爛成了長條,看起來比嚴越還慘。
……
看起來,嚴越打贏了?
阮知慕第一反應是這個。
畢竟平頭男孩比嚴越高了一個頭,又黑又壯,眼睛裡滿是掩飾不住的兇狠和戾氣,看著跟在少管所待過似的。
聽到門口有動靜,嚴越轉過頭來,和阮知慕對視了一眼,又無動於衷地移開了目光。
倒是平頭男孩,被嚴越順便掃了一眼,下意識縮了下脖子。
竟然是有些畏懼的樣子。
阮知慕趕緊上去給班主任道歉,詢問之下得知了來龍去脈。
嚴越今天上學私自帶了平板電腦,課間的時候去上廁所,平板放在桌肚裡,不知怎麼被同桌發現了。
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子,平時上學不讓帶手機,有幾個能忍得住電子產品的誘惑的,發現沒上鎖,幾個膽子大的當即把平板翻了出來,蠢蠢欲動想下個遊戲玩。
剛摸了幾秒,然後——
嚴越從洗手間回來,發現東西被陌生人動了,也不廢話,上去就是一腳,把同窗踹了個四腳朝天。
就這麼幹起來了。
在阮知慕看來,這就屁大點事,男孩子之間打個架有什麼的,他高中的時候同班同學早戀泡吧蹦迪的不計其數,打架那跟撓痒痒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