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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知慕沒辦法,只能努力把手往外抽,用盡全身力氣與之搏鬥。
就在小指快要掙脫的時候,嚴越嘴唇微張,咕噥了句什麼。
滾燙的氣息吐在阮知慕手心裡,像是要把他燒化了。
這是嚴越從未展現過的一面。
柔軟,脆弱,孤僻,像只受傷的海鳥在礁石上停泊。
船來船往,無人駐足。
只需小小一道海浪,就能輕易將他溺斃。
阮知慕掏了下耳朵:“什麼?什麼鴿子,你想吃鴿子湯?”
他低下頭,湊近嚴越的臉,想要聽清他在說什麼。
恰在此時,嚴越翻了個身。
距離陡然拉近,嚴越的嘴唇在他耳垂邊輕輕擦過。
氣息灼熱,聲音沙啞,語調低沉。
“……哥哥。”
——
下午四點多,嚴越慢慢退了燒。
阮知慕出去買水果,路上和嚴明華打電話,告訴他嚴越發燒的事。
這幾天氣溫早晚變化大,嚴越昨晚又動氣發火,估計是不小心受寒了。
嚴明華得知只是低燒,鬆了口氣:“那就麻煩你了,好好照顧他。”
阮知慕:“嗯。嚴越其實挺乖的,雖然不肯去醫院,但是我給他毛巾冷敷,餵水吃藥,他都很配合。”
嚴明華覺得挺神奇:“他在家可不會這麼聽話,一生病就把自己鎖房間裡,誰來都不開門。”
阮知慕:“剛才照顧他的時候,聽他迷迷糊糊地說,以前在家生病,都是自己照顧自己?”
嚴明華嘆了口氣:“這也是陳年舊事的緣故了,他爸媽離不久,他爸不是再婚嘛,不到一年生了小兒子。那一年小兒子得臍炎,他爸著急忙慌地在醫院照顧小兒子,沒留神嚴越也病了。嚴越自己一個人在家燒了足足三天,差點命都沒了,還是鄰居發現了給送到醫院的。”
阮知慕:“……”
難怪嚴越性格這麼彆扭,阮知慕心想,如果他是嚴越,可能脾氣要比這壞一百倍。
嚴明華:“從那以後,嚴越生病就不肯讓人照顧了,他爸要強行帶他去醫院,他燒得神思恍惚了也要和他爸對吼幹仗,倔得要命。”
阮知慕:“昨晚的事……”
嚴明華:“他爸爸現在還在氣頭上。其實本來真的是高高興興去的,他爸爸也說沒想到他進步這麼大,沒下班就開車去了,想著過去好好獎勵他一下,結果沒說兩句,又吵起來了。”
“不過他這次成績的確是有進步的,離不開你的照顧和引導。”
阮知慕謙虛道:“哪裡哪裡,還是他自己努力。”
嚴明華:“上一次跟你說的事,你想好了嗎。”
指的是簽合同的事,嚴尊誠允諾,嚴越進步越大,給的獎金就越高。
阮知慕有點猶豫。
他現在對待嚴越的心態已經不像剛開始那麼功利和公事公辦。
嚴越有進步,他是發自內心的替他高興,並不完全是衝著嚴尊誠的獎金。
嚴明華似乎猜到他在想什麼:“你不用多想,嚴越能有進步,我們全家都很高興,他爸爸對孩子教育的投資一直很大方。而且你照顧嚴越的用心,我們都能看出來,這是你應得的。”
“而且目前看來,嚴越確實很聽你的話,這可是多少名校教師都辦不到的呢。”嚴明華誇獎道,“從前沒看出來,你還有這種天賦。”
阮知慕被誇得有點飄飄然。
他拐過一道彎,眼睛瞄到遠處新建的高樓大廈。
那是a城最近新建的一座小區,環境優美,交通方便,戶型時髦。
他眼饞地觀望了好久,但是目前存款連首付都達不到,只能每天早上鍛鍊的時候遠遠地看一眼。
想到首付,想到房貸,想到未來三十年的美好人生。
阮知慕抓了下手裡的塑膠袋拎手:“好。”
——
阮知慕回到家,發現嚴越站在廚房裡喝水。
臉頰仍然紅著,站得倒還穩健,目光清明。
“醒了?”
阮知慕連忙過去摸他的額頭,發現只比正常體溫稍微高一點點,略略放心:“好像已經退燒了。”
嚴越把他手裡的袋子接過來,瞄了一眼:“柚子降價促銷?”
“我在你眼裡就只會買降價促銷的東西?”阮知慕還給他一個白眼,“看你燒得這麼慘,特地買的進口紅心西柚,給你補補身體。”
嚴越:“男人補身體,不是靠這個吧。”
阮知慕:“不然你想吃什麼,腎寶?龜鹿補腎丸?”
嚴越抿了下嘴,劉海搭在額前,顯得有點乖巧:“我是未成年哎,你對我開黃腔,不覺得有點過分嗎。”
阮知慕:“……”
這種時候倒裝起單純無辜來了。
到底是誰先開始的啊喂!
嚴越:“我燒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有什麼很涼的東西貼在臉頰旁邊,軟軟的,還挺舒服,是退燒貼嗎?”
那他媽是老子的手。
阮知慕有些窘:“……嗯。”
嚴越盯著他:“什麼牌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