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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當展子航約他吃飯時,阮知慕想了想,同意了。
他在玄關穿鞋,嚴越正好從房裡走出來倒水。
嚴越停住腳步:“要出門?”
不知道是不是阮知慕過於疑神疑鬼,他覺得嚴越這話問得別有用意,語氣里也有藏不住的喜悅。
很像是,打算等他一走就跑出去找女友。
阮知慕木著臉:“你這麼關心我出不出門幹什麼,打算等我一走就跑出去?”
嚴越用看傻逼的眼神看著他。
“算了,”阮知慕思考片刻,咬牙道,“穿鞋,跟我出門。”
嚴越一臉的不情願:“誰要跟你出門,熱死了。”
阮知慕更加篤定了,嚴越絕對是打定主意想要去找女友。
“展子航請我吃飯,”他簡單地道,“等會兒到了地方,你吃你的就是了,不准亂說話,不准偷跑,吃完就回來。”
嚴越聽到展子航,立刻擰起了眉頭。
然而除了臉色不太好看,其他的居然沒說什麼。
阮知慕鬆了口氣的同時,心裡有些莫名其妙的擰巴。
果然,人就是賤的。
嚴越天天吃飛醋的時候,他嫌他煩。
現在嚴越沒反應了,他又不適應,老覺得是不是世界線哪裡出了錯。
真是……
——
半個小時後,兩人抵達了淮揚菜館。
由於還在康復期,戒重油重鹽重辣,展子航沒有選擇以往最愛的川湘菜,而選擇了較為清淡的淮揚菜。
展子航見阮知慕帶了嚴越來,有些不高興,不過也沒說什麼,喊服務員多加了一副碗筷。
一開始,一切都好好的。
展子航紳士地請阮知慕先點,阮知慕推脫了一下,點了清蒸獅子頭、煮乾絲、揚州炒飯,展子航把菜單接過去,又加了幾道清蒸魚、平橋豆腐、白灼大蝦。
嚴越表現得乖巧沉默,一直在低頭玩手機,不聲不響的。
平橋豆腐上來之後,一切變得不對勁起來。
平橋豆腐屬於湯羹,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內酯豆腐,搭配細碎的香菇丁、雞肉丁,湯汁滾燙鮮美。
展子航大概是急於向他示好,用湯匙舀了一勺,吹了吹,直接站起身,餵到他嘴邊:“你嘗嘗。”
阮知慕:“……”
他看著眼前的勺子,陷入沉思。
他在想這一勺湯里有多少展子航剛才吹出來的口水。
嚴越抬起頭,盯著勺子看了兩秒,忽然有了動作。
他拿起阮知慕的碗,用公勺舀了一碗豆腐湯,放到他面前。
阮知慕借坡下驢,不露痕跡地躲開展子航的勺子,笑道:“我有一碗了,夠了。”
展子航訕訕地把勺子收回去了。
看向嚴越的眼神,愈發不高興。
隨後,桌上的情勢就變得愈發奇怪。
展子航要給阮知慕盛飯,嚴越搶先把飯勺搶過去了,三兩下幫他盛好。
展子航問阮知慕口渴不渴,要不要喝奶茶,嚴越立刻開懟:“這麼多碗湯下肚了,能渴嗎。”
展子航約阮知慕下周去看畫展,阮知慕還沒回答,嚴越涼涼道:“他下周也要在家看著我寫作業。”
阮知慕:“……”
要說一開始,嚴越確實是在幫他解圍,阮知慕還挺感激的。
但是到了後來,嚴越也開始莫名其妙發瘋。
兩個人爭搶著要給他夾菜,筷子打架如同刀光劍影,一來一回間,都是滿滿的火藥味。
表面平靜無波,實則暗流涌動。
展子航夾了一隻蝦給他:“慕慕,吃這個,我記得你最喜歡吃蝦了。”
嚴越嘲諷:“他愛吃蝦是不假,可他喜歡的是香辣椒鹽大蝦,而不是寡淡無味的白灼蝦。”
展子航:“你還能比我了解?……我跟他談戀愛的時候,你還不認識他!”
嚴越:“了解的深入不在時間,而在厚度。”
展子航:“哦?你的意思是,我身為他的男友,還不如你了解得深入?”
嚴越:“我們朝夕相處。”
展子航吵不過他,故作寬宏,對阮知慕道:“你真是辛苦了,每天在家要帶這麼難搞的一個高中生。”
嚴越:“我再難搞,也不會欠人一大筆錢還裝闊請吃飯。”
真是,句句都往人心窩裡扎。
展子航終於忍無可忍,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一把揪住了嚴越的衣領。
嚴越面不改色,輕輕鬆鬆抓住他的手腕。
稍一用力,展子航臉色就變了。
旁邊有食客和服務員在朝這邊看了。
阮知慕頭皮都麻了。
“你們倆在幹嘛……都給我住手!”
他瞪了嚴越一眼。
嚴越居然還回瞪他,一臉的不服氣。
阮知慕現在就是後悔,很後悔。
他以為嚴越這些天在家表現得挺乖巧的,所以放心帶他出來吃飯,萬萬沒想到是在這兒等著他呢。
——
飯是吃不下去了。
阮知慕打發嚴越先回家,自己留下來安撫了一下展子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