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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旖旎動人得幾乎要將人全身燒將起來,只差一把火便可以讓兩人萬劫不復。
居彬的眼神深了,滾燙了,一口叼住程小天殷紅的嘴唇。
程小天躲避抗拒著,似是還在賭氣,卻又捨不得唇舌交纏帶給他的最極致的曼妙體驗,猶豫間,居彬的舌頭便吮吻著他的唇角,然後長驅直入,吻得他七魂六魄都散了個乾淨。
程小天癱軟了,原本應該是目光綿軟的時刻,卻又盛滿了難言的憂傷和悲鬱。
居彬敏感地察覺到了,卻也只是在他脖頸間反覆吮吻親昵,一言不發。
程小天伸出手,在居彬鼓鼓囊囊的褲襠處微微用力地按了一下。
居彬沉沉地倒吸了一口氣,拉開褲鏈,抓住程小天的手伸進去,隔著薄薄的布料反覆按壓揉搓。
「這樣就好了,」居彬喘著氣啞聲說,「就夠了。」
程小天不說話,任憑居彬在他兩腿間動作著,臉色愈來愈紅,在高潮到來的一瞬間,抓緊了居彬的肩膀,把自己全身心地交付了過去,隨後癱軟,低聲地嗚咽了出來。
第19章
窗外依舊下著雨,房間空調的溫度打得很高,即便如此,程小天還是在醒來的一瞬間就條件反射地縮緊了蒼白瘦削的肩膀。
從他側躺在沙發上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見居彬辦公桌上的人頭石膏像。居彬說那是他學生時代描摹的第一個石膏像,回國前特意拜託畫室老師賣給他的,從那以後無論工作地點在哪裡,居彬都會把石膏像放在工作時抬眼就能看見的地方。
程小天第一次看見這石膏像的時候嚇了一跳,來來回回仔細看了好幾遍,認真地對居彬說:「這個男的長得好像工作室對面賣叉燒的叔叔。」
彼時居彬正處在對程小天煩不勝煩的時期,敷衍地點點頭說,是麼。
程小天雖然笨,但是對人的情緒還是感受很敏感,看出來居彬的不耐煩,看上去很是失落,但是沒有說什麼。
有時來他辦公室,沖石膏像打招呼:「叉燒叔叔早安。」
後來再次提到這尊石膏像,是在程小天以公牛闖瓷器店一般的架勢跟他爸出了櫃之後。程小天餓得面黃肌瘦地跑到他辦公室,狼吞虎咽地吃掉了他的午餐,吃著吃著眼眶就紅了,眼淚忍不住地啪嗒啪嗒往下掉:「我爸爸不讓我給你打電話……我也沒有你的照片,就跟我媽媽說我想吃你公司對面的叉燒,一看見叉燒我就想到你桌上的石膏叔叔……」
當時,一旁的秘書把文件夾擋在面前,忍笑忍得幾乎內傷。
程小天不知道自己在旁人眼中已經是憨豆先生一般的存在,繼續傷心地說:「我爸爸這兩天一直都不開心……其實我想讓他開心的,但是他總是說我只會惹他生氣……」
居彬沒有笑,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吃相如同猛虎下山。
過了良久,只問了一句:「餓不餓?不夠再叫。」
程小天盯著昏暗光線下的石膏像,有些神思恍惚,突然被門外的敲擊聲驚醒。
有人在敲門,有些急促,但維持著克制和禮貌。
眼前黑影晃動了一下,一直半蹲著的居彬試了試程小天的前額,從沙發旁站了起來,低聲道:「我送你回去。」
聲音微微沙啞,有些說不清的東西混雜在裡頭。
程小天眼眶微紅,不知道是不是先前激烈的過程中流了生理性淚水,他啞聲開口:「我……」
還沒來得及說完,聽見門外安晨略顯冰冷的聲音:「居總今天要是實在太忙,我還是改天再來。」
居彬的肩頭不易察覺地抖動了一下,程小天敏銳地捕捉到了。
程小天坐起來,低下頭,不再看居彬,專心致志地努力把腳套進運動鞋裡去,小聲說:「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居彬的呼吸急促了幾秒,喉結滾動了一下,說:「我這裡……還有點事,我讓秘書送你回去。」
程小天掙扎著躲開了:「我自己回去。」
居彬堅決地說:「還是讓秘書送,不然我會不放心。」
程小天沒有再堅持,穿好鞋子,默認地縮在沙發一角。
其實他很想把居彬那張寬大辦公桌上的石膏像搬回家去,但是覺得居彬應該捨不得,所以也懶得問了。
就像居彬會熱情地抱著他在潮濕陰冷的雨天窩在辦公室里做愛,會擔心他下雨天獨自回家不安全,會在余潮未褪的時候用力地抱住他的身體,親吻他的額頭和眼角。
卻依舊不肯告訴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也許是他太笨,就算告訴了也沒什麼用,所以用他來做簡單純粹而又粗暴的肉體撫慰就夠了,再多說什麼也是浪費唇舌。
幾年前程小天考會計證的時候,居彬曾經安排公司里的一個財務部的實習生來給他補習。那是個畢業於重點大學商學院的高材生,戴黑框眼鏡,喜歡穿純色棉麻襯衫,一身的書卷氣。
最重要的是,他脾氣極好,從來不會嫌棄程小天笨,無論程小天提出什麼樣的幼稚問題,他都會一一地耐心解答,還會特意把自己在家裡烤的杏仁小蛋糕帶給他吃。
程小天挺喜歡他,每天晚上補習結束都要極力留他一起吃晚飯。
實習生很靦腆,拒絕了好幾次,直到聽見居彬淡淡地說「留下吧」,他才再三道謝著坐下來一同進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