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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祁臧放下筷子,看向許辭的表情有些嚴肅,眼神卻又顯得非常深情。「謝先生,我得先跟你說一件事。」
許辭:「你說。」
祁臧:「你再這樣下去……我不得不自作多情了。」
猝不及防聽到這麼一句話,許辭幾乎一愣。「……什、什麼?」
祁臧指了指他的電腦、又指了桌上的暖胃營養海鮮粥。「大半夜來我家,給我做飯,又很積極地幫我破案……如果你不給我特別的理由,我會認為,你是在幫我分擔,怕我太辛苦才會這樣。
「當然,我覺得正常人遇到我這種情況,都會這麼想,所以好像我也不能算自作多情?」
許辭:「……」
祁臧笑了:「除非你給我一個好理由來解釋這一切。」
許辭:「…………」
深深看著許辭的眼睛,祁臧問:「講不出來理由的話,那你就只是單純地在乎我、關心我,是麼?」
第33章
現在擺在許辭面前似乎只有兩條路——
要麼坦白他確實有特別的理由, 比如想要調查某個人,才特別關注於這個案子。這意味著他得承認他身上有什麼特別的任務。
再要麼,他就得告訴祁臧, 是、他就是在意他才會這樣。
許辭用審視的目光看了面前的祁臧一眼。
祁臧這個人特別簡單, 從來沒什麼亂七八糟的心思,情緒都寫在臉上, 遇事兒從不往心裡去。尤其是八年前的他。
大抵是花了八年的時間與犯罪分子鬥智鬥勇,他這才……
思及祁臧居然跟自己玩這一套,許辭睨他一眼,道:「祁警官你想多了。我這不是為了幫白雪麼。找不到真兇的話,她萬一被你們抓了呢?」
祁臧:「…………」
——許辭可真擅長戳人肺管子。
祁臧故意擺臉色:「別想東想西的。你什麼身份來跟我聊案情?不合規矩!」
哪知許辭還真摸出一個記者證來。「那就以記者的身份吧。我來寫專題報導。我們可以簽下白紙黑字的約定, 不該說的, 我絕不會對外透露。當然,你也可以跟你領導報備這件事。這樣不算違規吧?」
祁臧很詫異地看向許辭。「你這八年幹的事兒可真多,抵別人好幾十年了吧?」
許辭暫時沒搭話,只是又幫他盛了一碗海鮮粥,然後看著他的眼睛, 問:「去蝦線花了我很長時間。粥好喝嗎?」
祁臧:「……」
許辭:「跟我聊聊案子, 好麼?」
祁臧:「…………」
·
10分鐘後, 兩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果然聊起了案子。
回顧兩場兇案,第一場案發時間在周六晚10點29分至10點40分這11分鐘的停電期間。
其中嫌疑最大的是商博然和秦春嵐這個組合。
只不過從視頻來看, 商博然全程被綁, 秦春嵐離開鏡頭的時間只有4分鐘。10點41分秦春嵐在鏡頭前結束直播, 與商博然一起離開。
10點50分, 小區門口拍到了秦春嵐的綠色車離開的畫面。
之後商博然聲稱秦春嵐把他送到了醫院離開。
經過調取醫院的監控查看, 11點10分, 秦春嵐的車確實出現在了醫院,透過監控能看得很清楚,商博然確實從車上下來了。
其後,秦春嵐的車從醫院離開。
經過詳細檢查醫院的監控,商博然凌晨12點曾離開醫院;於凌晨1點半返回,後來一直待在醫院,直到被警方傳喚。
兩個小時又二十分鐘後的凌晨1點半,秦春嵐的車駛進小區。
凌晨3點,她以戴帽子口罩看不清臉的樣子從家裡出來。
之後她的屍體在河邊被發現,死亡時間推測在凌晨3點至5點間。
目前高度懷疑她是嗆死的。
兇手先通過她的手臂為她注射了麻醉藥,後給她灌了含有烏|頭|鹼的藥酒,估計是想製造她直接給自己注射毒藥酒自盡的假象。
可惜因為肢體器官麻痹的原因,毒酒尚未進入胃部,身體發生嗆咳,毒酒液體堵在呼吸道,肺部無法吸收到氧氣,導致機械性窒息死亡。她先死於窒息,所以血液里沒有檢測出毒物成分。
最後,祁臧把對黃大山的審訊原原本本告訴了許辭,甚至把畫像師畫的那張圖給他看了。
「所以,謝先生有什麼高見?」
「你剛才說,檢查過秦春嵐的後備箱,那個時候你應該有想法了。」許辭道。
祁臧點頭:「秦、商兩個人提前結束直播的時間太巧了,多半有問題。要麼他倆合謀,要麼還有第三人,這是三人合謀。
「這個邏輯其實很簡單,秦、商二人有問題,可他們實在不太有作案的時間。就算商博然中途被解綁……他也只有四分鐘的時間。不夠。那麼只能往他倆在幫真兇打掩護的角度去推。
「別墅里家家戶戶都走訪過了,沒人見過什麼異常的人。監控唯一抓住的可疑人員是黃大山……排除下來,真兇就是一個沒被所有人看見、也沒被監控抓住的一個『隱形人』。
「可他怎麼隱形?只能是通過後備箱了。所以這件事一開始在我看來很簡單,三人合謀,隱形的兇手是真正實施殺人行為的人,商、秦二人在幫他打掩護。
「後來秦春嵐不知道怎麼跟他們鬧翻了,於是被殺滅口。」
停頓了一下,祁臧又道:「順著這個角度想的話,是合理的。他們三人合謀在很久前就開始了,畢竟那個時候秦春嵐曾出現在黃大山面前,遞給他別墅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