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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朱秀非常在乎袁小兵,於是許辭順勢道:「你如果不是幫凶,只幹了職務侵占的事,還能早兩年從監獄出來。這樣你至少還能幫幫他家裡,或者定期去監獄探望他。
「我一個外行人都能看出袁小兵幹了匪事,警察能看不出來?煩所觸碰,必留痕跡。警察找到證據,遲早的事。」
聽罷,朱秀彎下腰,將臉埋在手掌心,卻始終沒有就這件事再開口。
大約一個小時後,許辭把車開到了村口。
並沒有急著進入,看向朱秀,他道:「剛路上聯繫過袁小兵了?」
朱秀點點頭。「嗯。他借人身份證重新辦的電話卡……你在附近找個能停車的地方。他會來村口接我們。」
許辭果然找了地方停好車,再看向朱秀道:「你們兩個別想耍花樣。其一,警察已經懷疑袁小兵了,殺我滅口這種事完全沒有意義;其二,警察會找過來的,時間只是比我們兩個晚一些而已。」
朱秀抿了一下嘴。「不,你真的錯了。小兵到底是不是兇手……我其實並不能完全肯定。我、我也只是懷疑……」
看來就要接近真相了。
許辭還欲追問,袁小兵已經現身。
那是一個單從長相看算得上清秀乾淨的年輕男人,只不過走路始終有些駝背弓腰,眼睛也像是睜不開,顯得有些陰鬱。
與朱秀打招呼的時候,他面帶笑意,笑的時候甚至露出了兩個酒窩,像個陽光的大男孩。
只是在看向許辭的那刻,他眼裡有了顯而易見的警惕。
「秀秀——」他招招手,等朱秀走近,他在她耳邊問,「這是誰?」
朱秀回頭看了許辭一眼,皺了下眉,到底按在汽車上許辭的囑咐說道:「他是我朋友微微的男朋友,叫羅佰。別看他穿衣打扮……他是很厲害的而律師。我是想……小兵,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和羅佰簽了保密協議的。有什麼事兒,我們可以告訴他,他會幫我們出主意的。萬一警察……」
朱秀這麼說,倒真的不像知情人。
許辭默默看向她那邊,只見袁小兵警惕地往周圍看了看,再拉著朱秀的手,帶她往村子裡走去。
許辭一言不發,雙手放在兜里,跟著那二人七拐八拐,經過數條田間小道,最後來到一棟兩層的農家自蓋房前。
這片村落的人相對富裕,傳統的土房幾乎看不見,大部分房子都是歐式風格的,簡直像個小別墅。
袁小兵所住的自建房沒那麼豪華,但外牆都貼了瓷磚,室內的裝潢也算得上精緻。
請許辭和朱秀坐下,袁小兵給兩個人倒了水,他自己卻沒有坐下。
手機連續響了幾下,像是有什麼人在給他發很著急的消息。
袁小兵拿起手機點了幾下,對朱秀道:「這是我姑姑的房子,她去國外了,這房子就一直空著。村子裡之前組織村里宅基地的確權登記,這房子一直沒人管。現在他們催我了。我現在去趟村書記那兒,馬上就好。大概15分鐘。你們先坐一會兒。」
「那個小兵……」
「放心吧。我會把發生了什麼事兒,一五一十,全部告訴你的!」
袁小兵合上門走了。
注意到他的動作,許辭皺了下眉頭,站起來,環視了一下屋子內的陳設後,他走向了廚房,看了一圈後,上前拉開了冰箱。
「你、你幹嘛?」
朱秀起身跟了過去。
在她從前的認知里,「謝橋」高冷、嚴厲,但也風度翩翩、彬彬有禮。
初次去一個陌生人的家,這樣到處亂晃、似乎還打算翻箱倒櫃,實在是太冒犯、太沒有禮貌。
許辭沒解釋自己的行為,只是自然而然地從冰箱裡拿出了整整三罐可樂。
「喂,你這個人——」
朱秀的話被許辭打斷。「情況不太對勁。把那晚發生的事好好跟我講一下。路上你想了一個小時,該做出理智的決定。」
朱秀終究開了口。
按她的表述,那晚半夜,她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接到了袁小兵的電話。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驚慌。
「怎麼了?」朱秀問他。
按兩人定下的綁架計劃,袁小兵應該周六上午再來白雲山。他為什麼會突然給自己打電話?
袁小兵只道:「我睡不著……我想提前去白雲山。你住的別墅還有地方嗎?我能混進去嗎?」
朱秀:「恐怕不行,房間已經住滿了。再說下暴雨了,你這會兒上山不安全,還是早上再——」
話沒說完,袁小兵已經打斷她。「你一個人住?」
「是。」
「不然我和你擠一擠?」
「按我們的計劃,如果有人發現我跟你一起出現,他們可能就會懷疑綁架是兩個人合謀的,這不妥!」
過了一會兒,袁小兵又問她:「你住的樓層,有幾個同事?」
朱秀:「就一個,搞人事的王玥然。」
「你們聚會轟趴,喝酒了吧?她喝的醉嗎?如果她喝的醉……那恐怕不會發現我的。」
「道理是這樣……但萬一呢?綁架可不是小事。我們還是小心點。」
朱秀不料,袁小兵繼續問她:「那你其他同事呢?醉得厲害嗎?」
「大部分都醉了。」
「別墅的隔音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