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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勇道,「最近也是快到他妻子的忌日了。他去某個山里懷念他妻子了。每年這個時候他都會離開幾天,算是他一年裡唯一的假期了。具體的位置,他倒是還不肯告訴我。」
祁臧立刻道:「不行,你得把具體位置問出來。李詩蕊、鳳秋靈,都死在深山老林這種沒監控的地方。看來兇手是有意為之。我還是擔心他會對張局下手。對了,另一個歹徒呢?」
榮勇道:「還在牢里,沒出來呢。」
「他們就是單純的人販子嗎?」
「是的吧。據我目前了解到的信息,是這樣。你有什麼想法?我回頭再去問問。實在是當年這案子不是我辦的。」
語畢,榮勇嘆口氣,再拍拍祁臧的肩膀。「你也注意休息,不能這麼老熬著。這回的兇手不簡單。後面還得鬥智鬥勇呢。早點休息吧。」
「嗯。我再整理一下資料就回去。」祁臧再叮囑了他一句,「師父,記得問位置。」
榮勇點點頭,「知道。不過你也別太操心。張局的行蹤沒跟任何人透露。再說他又是老刑警了,沒那麼容易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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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臧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3點半了。
熬了一天,他不可謂不睏倦。
然而在走進客廳,他看到許辭蓋著一條小毯子,窩在沙發里睡著了,一盞暖燈照在他身上,顯得他眉眼都那麼動人。
那一刻,祁臧身上所有的疲累都離奇地消散了,只剩下無盡的暖意與柔情。
看了許辭好一會兒,祁臧輕手輕腳地靠近他,想把他抱到床上去睡。不過許辭到底驚醒了。
揉了下眼睛,打了個呵欠,許辭坐起來朝祁臧一笑。「回來了。」
祁臧趕緊上前扶著他往臥室方向走。「睡覺去。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許辭搖頭。「心裡有事,本來也睡得不熟。」
「心裡有什麼事兒?記掛著我的案子?」
「嗯。算是吧。有什麼進展?」
片刻後,許辭照例去給祁臧盛了暖胃粥。
祁臧趁喝粥的功夫,倒也把進展大概給許辭講了一下。
「所以現在,有兩個突破口,一個是從張雲富妻子的親朋好友出發去找兇手,兇手可能是為了她的死,而報復跟綁架案有關的所有人。至於另一個突破口,就得看沈亦寒說沒說實話了。」祁臧這麼總結道。
聽罷,許辭若有所思地一抬眉,祁臧看出來什麼,問他:「你這表情不一般啊。」
許辭倒也如實回答:「那麼,為妻子復仇的,會不會是張雲富本人呢?」
祁臧幾乎失笑。「你就這麼懷疑他?」
許辭不置可否一聳肩,想起什麼,又問祁臧:「你剛才說,沈亦寒那個徒弟的網名,是什麼來著?」
祁臧道:「『春雨樓頭』,這有什麼說法?」
許辭把手撐在掌心,抬起眼眸看著祁臧。
那一刻他的瞳色忽然變得無比深邃。
「『春雨樓頭尺八簫,何時歸看浙江潮。芒鞋破缽無人識,路過櫻花第幾橋』,這是李商隱的詩。」
話到這裡,許辭緩緩坐直,手指放在祁臧的碗邊輕輕敲了一下。「櫻花。山櫻。沈亦寒的徒弟,應該是山櫻。」
第101章
祁臧拿勺子盛粥的動作驀地一頓。「山櫻?」
「嗯。你應該讓畫像師畫像了?」許辭問。
「對。」祁臧放下勺子, 從手機里調閱出畫像的照片給許辭看,「拿到資料庫匹配了。暫無結果。我沒見過山櫻完整的臉,但我見過他的眼睛, 也認得他的臉型。這人完全不像。」
「有可能他在見沈亦寒的特意化了妝。也可能沈亦寒見的不是他本人。當然,還有可能沈亦寒對畫像師撒了謊。」
許辭道,「如果這個人是山櫻……他或許還真做得出沈亦寒說的那種事。為了逼醫生回來, 他不斷殘殺著他曾經的病人。」
「如果是這樣, 山櫻殺人, 就跟張雲富妻子那條線全然沒有關係了。你是這樣認為的嗎?」祁臧問。
「那倒也說不好。還得看看當年歹徒的身份。」許辭道。
「嗯。這我也問了。我師父得到的消息是,歹徒沒什麼特別的,也就是普通人販子。」祁臧道,「不過……販賣人口,也是四色花的業務之一。我總覺得這事兒跟他們脫不了關係。這麼看, 山櫻嫌疑確實很大。他畢竟是四色花的高層, 最近又頻繁在錦寧市活動。
「不過這林懷宇都倒台了,四色花無法配合他從證券市場獲利,繼續留在這裡,是還想在錦寧市掀起什麼風浪呢?他們犯罪組織, 其實也是在做生意, 只不過做的是非法生意。但只要是做生意,核心原則無非兩條, 增加收益、降低風險。說白了,最終目的就是賺錢。
「山櫻作為組織高層, 他真能耗費全組織的資源,只為逼一個老師回來?他演言情小說呢?不對, 他演耽美小說呢?還是霸道強制愛的那種?」
沉默了許久, 許辭開口:「如果假定所有人都在說謊, 推理會進行不下去。那麼,如果我們假設沈亦寒沒有說謊……你可以想想,在這種情況下,怎麼來分析山櫻的動機。」
思考了一會兒,祁臧嚴肅地開口:「不對,沈亦寒一定沒有完全說實話。他出現在濟寧市,打那個報警電話,我看恐怕就是奔著我來的。否則,如果他真那麼害怕他山櫻,他為什麼要回來?他在國外也有渠道把消息反饋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