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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選擇了開車,且還真就是馬路對面那三輛車中的一輛。
這對祁臧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
通過城市監控,他可以鎖定對手的去向不說,通過借來的車追起來,要比在受傷的情況下用兩條腿追快得多。
不過對他不利的點在於,他就這麼追過去,無疑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
畢竟按現在的情況看來,對手是一個走一步、算一百步的人。
對手早就埋伏在了居民樓內,就是算準了那輛桑塔納會把祁臧引到此處。
但這件事他無法確保。
另外,就算祁臧開車入小巷,他一定無法提前知道祁臧會把車停到哪個位置。與此同時,不是每戶人家都他能隨便進去。他也得憑運氣。
如此,在小巷裡縱火燒警察的事,是對手需要憑一點運氣才能成功的事,按他會多算幾步的個性來看,他一定還有後招。
——一旦無法在小巷燒死警察,他還會開車引祁臧去下一個地方。那個地方一定存在他的同夥、布滿了重重陷阱!
這也是為什麼引祁臧上鉤的那三輛車裡,還真有一輛是山櫻的車的原因。
他知道祁臧會監控那三輛車、並進行追蹤。
他沒有為了方便逃跑、為了躲避追蹤,而把自己真正的車停在別的地方。
他偏偏就將它停在祁臧最初通過桑塔納的破綻所預料的那個位置,然後堂而皇之地開走它,引祁臧追隨而去。
可祁臧不得不追隨而去。
因為他非常想知道四色花的下落,失去這個機會,下一次還不知道要等多久,何況這次來的人一定在四色花中地位不低,此其一。
其二,也是當下最關鍵的一點——山櫻手上有人質!
如果山櫻的車是套牌的,或者發生中途換車等意外情況,僅僅通過監控,警方恐怕會失去這輛車的下落。
到時候那個五歲的小孩會有性命之危。
因此,儘管危險重重,祁臧也必須衝上去,第一時間先把孩子救下來。
祁臧開著的一輛雷諾SUV,適合城市開的小型越野車。
山櫻那邊是一輛牧馬人,性能極好,有「終極越野利器」之稱,在追逐戰中算是站了先天優勢。
打方向盤、踩油門,祁臧快速駕駛SUV追上牧馬人,兩輛車的距離快速拉近,先後駛上省道。
通過微信的位置共享功能,許辭那邊很快注意到了祁臧那裡的異狀。他立刻撥打了電話過去。「你什麼情況?我馬上到清河拘留所。你會不會在追——」
簡要地概括了發生的事情,祁臧道:「我已經叫了增援。你回去,不用來。」
許辭的語氣頓時變得嚴厲無比,隔著電波都讓祁臧感覺到了一股煞氣。「祁臧你給我聽好了。八年前緬甸發生的事,我絕不希望再發生一次。我不信其他警察。我必須過去幫你。你膽敢切斷微信程序——」
心知無法阻止許辭,祁臧只得道:「我不切斷,隨時讓你知道我的位置。但你也要見機行事。千萬小心。」
「要千萬小心的人是你。你低估了他們的惡劣程度。祁臧你要記住,你現在的對手沒有一絲一毫的人性。不要擅自接近他們,不要相信他們說的任何一句話。鎖定他們的位置就好。其他的等增援到了再說。」
許辭的語氣愈發凌厲。
祁臧聽到他的話卻居然笑了一下。
「這種時候笑什麼?」許辭聲音很沉。
祁臧只道:「雖然你說不相信警察。但你還是用了『增援』兩個字。我很欣慰。你意識到這一點就好。你也不要跟他們硬碰硬。尤其你的身份還這麼敏感。」
許辭沒接這話茬,沉默半晌後他問:「受傷了嗎?」
「後背燒了點。沒大事。」祁臧道。
「現在你那邊什麼情況?」
「離他越來越近了。再往前走,道路上沒什麼車。我最好在這裡把他逼停。免得他把我帶到有同夥的地方。我儘量在路上制服他,再救下那名孩童。」
「當心他有槍。你臨時出門,沒來得及申請配槍吧?」
「放心。我心裡有數。」
兩輛車越開、離城市中心越遠,此刻路上已沒什麼車輛。
牧馬人開的那條道更靠近道路外側。它以極快的速度奔馳而去,前方卻有一塊明顯的路障。它得適當減速、且得立刻往左打方向盤。
SUV恰在它的左後方,祁臧不再跟許辭多言,將油門猛踩到底,車速狂飆至200碼以上,他抓住這個機會追了上去,然後猛地往牧馬人側方狠狠砸了過去。
伴隨著刺耳而巨大的摩擦聲,牧馬人被那迅猛的速度生生砸得往道路外側偏移了幾分,很快,駕駛座上的人猛打方向盤,又重重砸了回來,相對劣勢的SUV這一下移開了更多的距離,輪胎產生巨大磨損的同時,副駕駛的車門竟也直接被砸扁了!
祁臧緊緊把住方向盤,將車穩下來後,又一次踩油門提速,毫不猶豫地追了。這回他搖下了副駕駛座的車窗,試圖看清對手到底長什麼樣子。
牧馬人駕駛座的車窗居然也搖了下來。
繼而祁臧看到了一個戴著骷髏口罩、戴著一頭銀色假髮的人。那人的裝扮實在有人出人意料,看起來也比想像中要年輕。
「把孩子先放下!」祁臧首要目的畢竟是救人,「我可以放你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