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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件事更加重了他的嫌疑。
在物流基地工作的張會計的門禁卡大約是在10月15日丟失的。
柏姝薇找了張會計吃飯的那家麵館,麵館沒有裝監控,老闆接待的客人多,也實在想不起那麼久以前的中午接待過什麼人。柏姝薇只能調取了附近街道路口的監控。可人海茫茫,實在難以判斷。
現在不同了。有了23日的這段監控,兩相匹配,發現那個男人確實也出現在15日麵館附近的街道監控里。
11月8日凌晨5點,祁臧一行在會議室召開短暫的案情會議。
目前首要的難題是,監控無法看清嫌疑人的臉,該如何他的鎖定身份。
「這個男人身高非常高,監控錄到的部分,他略有駝背,真實身高在1米85以上到1米9之間。」
李正正匯報著圖偵那邊的分析,「走路習慣性的外八字……耳廓往後翻,身材粗壯,經過圖偵的測算,他肩寬差不多達到了39cm。總體來講,還是樂觀的。老大,下一步你覺得……」
「這個人雖然不是冷鏈倉的員工。但他一定對那裡非常熟悉。把監控截圖,和他的特徵,拿去冷鏈倉再問一遍,看有沒有認識他。
「另外,也跑趟清豐集團總部的人力資源部,看有沒有可能是對冷鏈倉熟悉的離職人員。找不到的話,我們再做進一步分析。」
凌晨7點,已兩天兩夜沒睡覺的祁臧總算回到公寓。
打算直接奔向臥室睡覺的他被許辭叫住。
「先過來吃早飯。多少吃點再睡。」
「行。多謝。」
祁臧眼圈更青了,但眼神還很有勁,仿佛越熬越精神。
看得許辭都有些稱奇。「鷹也不能這麼熬吧。」
祁臧聽罷笑笑:「暫告一段落了。沒事兒,我睡一上午,這覺就補回來了。」
一邊喝粥,一邊把最新進展告訴許辭,之後祁臧看到他略皺了眉,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這是又有什麼想法了?」祁臧已經很熟悉他的細微反應。
許辭道:「有一個細節有點奇怪。」
祁臧問:「哪裡奇怪?」
「停電,是兇手可以預見的事情。另外,他一定很熟悉冷鏈倉的管理制度和工作流程。比如出庫口,如果停電,守在那裡的單證員無法用電腦錄東西,只能去裡面的小辦公室錄入,因為只有那裡有一台臨時性的小發電機。
「兇手進園區後,估計一直躲在出庫口外的某個地方,等著單證員離開,然後趁無人注意時迅速進去藏屍體,之後再找類似的機會離開。」
祁臧點頭:「對。員工全都走了,這是兇手都沒預計到的事。」
「祁臧你看,這件事發生在幾號?」許辭問他。
祁臧立刻反應過來了。
李福旺是10月26日跳的樓。
他的屍體被投了湖。沉湖十日再發生巨人觀鮮血、繼而被發現,這是兇手可以預見的事。
可冷鏈倉的情況不同。
經理的母親突發心臟病,以及員工玩忽職守,造成兇手有整整3個小時的時間用來藏屍,這是兇手不可預計的意外。
兇手應該是熟悉冷鏈倉的人,知道哪些地方的貨物買的人少、出庫慢,屍塊放在那裡,被迅速發現的可能性會大大減少,最終導致屍塊在10日後的11月5日才被發現。
然而,按照兇手的原計劃,他只來得及匆匆將屍塊扔到某個冷鏈倉的地方後就迅速離開。按理,他應該做好屍塊立刻被冷鏈倉員工發現的心理預期。
停電這件事,發生在10月23日。
被殺後藏在冷鏈倉的死者是寧葉葉。
如果按照兇手原來的心理預期,寧葉葉的屍體很可能在10月24日、或者25日就被人發現。那麼,她還怎麼可能在11月4日跳樓呢?
許辭不由道:「當然,實際過程中,停電3小時發生在前,兇手成功把屍體藏得很好,後來他也能通過新聞報導知道,寧葉葉死亡的事一直沒被發現,於是能大膽在11月4日用假人扮演寧葉葉,演一出她跳樓的戲。
「但是,早在10月15日,兇手就實施了偷門禁卡的行為。再從這一系列事件來看,他有某種精心的布局、非常細緻的部署。那麼在他的原計劃里,寧葉葉的屍塊確實就該很快被人發現。
「可如果是這樣,他還怎麼在後期通過PS過的照片,來營造一種跳樓者其實沒有死亡的假象?這實在有些奇怪。或者說……兇手在冷鏈倉的一系列動作,有些違和。」
祁臧仔細順了一下邏輯,道:「我同意。其實最大的違和點,就是兇手選擇在冷鏈倉藏屍這件事本身。清豐集團的管理相對是嚴格的。兇手再想鑽漏子,再了解冷鏈倉,也很難辦到這件事。即便辦到了,他也容易留下把柄。要不是經理私自篡改監控,我們通過監控就可以鎖定拖著行李箱的他。
「從犯罪特寫上來看,策劃這一系列事件真兇,有著縝密、周全的特質。可在冷鏈倉藏屍的這個人,不太符合這個特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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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吃完,祁臧洗了個澡,回臥室補覺了。
許辭則又跟著林景同去見了袁氏地產的CEO紹岳山。
這回是紹岳山單獨約的林景同,政府的人並沒有參與。
地點是在一家私密性很高的餐廳包廂內。服務員上好菜,就被請出去,並被要求中途不要有任何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