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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同端起粥放到他手上。「好了,再說下去,粥就涼了。先吃飯,吃完我們回錦寧市。你的車不用擔心。找了司機先送去檢查,沒問題司機會幫你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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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臧也在鎮上過了一夜,住的是派出所附近的招待所。
把詳細的資料了解清楚,又跟當地民警做了充分溝通後,祁臧一大早返回市局開會。
分屍案背後可能涉及某個犯罪團伙。
殺死劉娜的兇手則已基本確認就是袁小兵無疑,但這背後並沒有形成完整的證據鏈。
現在袁小兵死無對證、連口供都沒有,把罪責直接推到他身上,這是沒有什麼說服力的。
此外,劉娜與紫水瀑布有著怎樣的關聯。
在眾人口中呈現出不同評價的她到底有著怎樣的真實面目。
她那同學到底是誰?
兩個人同時遭遇兇手,為什麼留下來死的偏偏是她?
劉娜有沒有什麼冤屈想伸、有沒有什麼話還沒來得及說……
逝者已無法開口。
只有警察能幫她找到真相。
上午10點。市局,會議室內,三支隊負責本案的幾個人碰頭對了下最新的進展。
昨日,打撈隊除了在雲夢湖底撈出來兩個行李箱,還發現了三個編織袋,裡面裝了一些石頭,剩下的則都是屍塊和骨頭。
之前在別墅浴室內發現的屍塊太少,不足以判斷死者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經過昨日的打撈才可發現,這屍體是真的被「分」得非常徹底——屍體身上所有軟組織都被割了下來,骨肉完全處於分離狀態。
經過昨夜的加班,法醫們已經把骨頭拼湊出了一個人形——除了人頭。雲夢湖裡唯獨沒有打撈出死者的頭。
不過這已經能提供相當大的信息了。
經盆骨判斷,死者是女性;經恥骨聯合面推測,死者年齡在20歲到25歲之間;身高則基本在1米6左右。
死者胸骨處的骨頭有切口,判斷這就是致死點,死者死於心包填塞,兇器是一把單刃刀。
暫時沒來得及去解剖室,祁臧接過了宮念慈拍攝的照片查看——
白骨拼湊出來的、缺了一個頭的人體就放在解剖台上,其餘的器官、軟組織則泡在福馬林中。
把照片用投影放大到會議室的幕布上,祁臧用手一指。「有什麼想法?」
李正正不由感慨:「嘶……這得多大恨啊?殺了人還切這麼碎,一般就是為了宣洩憤怒吧?」
祁臧暫未發表意見,只是又問宮念慈:「除了致死傷外,骨頭上有其餘損傷嗎?或者通過其餘軟組織,能看出她受過什麼外傷嗎?」
宮念慈搖頭:「目前判斷,死者沒有受過其餘外傷。」
思忖片刻,祁臧便道:「如果分屍是出於仇恨、宣洩,處理屍體其實有很多方式,比如拿刀狠狠剁。可這具屍體的切割很有規律,不單純像是宣洩仇恨。何況也看不出任何受虐的痕跡……
「在我看來,兇手之所以這麼處理屍體,只是為了隱藏死者身份。」
柏姝薇立刻問:「怎麼說?」
祁臧手指向投影儀上的一塊軟組織,道:「你們想,如果整個屍體直接沉湖,現在又是夏季,軟組織上細菌的繁殖速度會非常快……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似乎想起了某個不妙的回憶,柏姝薇做了個生理性乾嘔的動作。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她開口道:「巨人觀!」
「對,整屍沉湖,很容易發生巨人觀現象,到時候屍體浮出水面,會非常容易被人發現。兇手把軟組織全部從骨頭上剝離,就能在最大程度上避免這種情況。這表示兇手很可能具備相關的專業知識。」
祁臧把嫁禍朱秀、以及這背後存在某個犯罪團伙的相關推理講了出來,又道,「我想,那晚被劉娜撞見的時候,袁小兵已經把大部分屍塊扔進了湖底,沒辦法再將之打撈出來,所以他只能殺劉娜滅口。
「至於那個團伙,他們設計這麼一個局,就是為了把一切推給袁、朱二人,順便干擾警方思路。
「他們不希望警方知道那晚雲夢湖邊發生了什麼事。他們的最終目的,無非就是不希望我們把屍塊從湖底撈起來,繼而順藤摸瓜查清楚死者的身份。」
李正正聽得後背直冒冷氣。「那個團伙搞這麼多,就是為了隱藏這個人的身份……這表示這個人的身份很重要!找出他,可能會挖出某個大秘密!」
「對。」祁臧點頭,「早上我接了榮副局的電話,這背後涉及某個犯罪團伙,還出了槍擊案,省廳那邊高度重視,應該會跟某個舊案併案調查。分屍案馬上會從我們手裡轉到省廳。我們儘可能提供我們能分析出來的信息就行。不過劉娜案還歸我們處理——她那個同學找到了沒?」
衛凡當即道:「找到了,她叫柴冉萱,因為疾病休學了,很久沒去過學校。我給她父母打過電話,電話老是被掛斷,感覺像是在隱瞞什麼。」
祁臧又看向李正正:「那司機那邊呢?」
李正正立刻道:「問到了,那是名網約車司機,他表示周五晚9點到10點之間,確實從環島小區接過一個姑娘去白雲山,去的就是鳳凰別墅01棟。他證實那名姑娘確實帶著一個很笨重的行李箱。
「跟衛凡對過消息後,我把照片給司機看過,經他確認,接的姑娘就是柴冉萱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