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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事情的緊急性對榮勇匯報完畢, 祁臧往市局趕了。
10分鐘後, 他去到市局,李正正在樓下大門處等他,一見到人, 趕緊把來龍去脈給他講了講。
自從把鳳秋靈的死跟沈亦寒聯繫上後, 沈亦寒這三個字就上了協查名單。因此,當他撥打「110」,報上名字後, 接警中心立刻聯繫了刑偵三隊這邊, 值班的李正正得知此事, 親自去接了沈亦寒過來。
「所以,對他第一印象怎麼樣?」祁臧問。
他沒想到李正正聽到這句話居然臉紅了一下。
「你什麼情況?」祁臧挑眉。
李正正趕緊正色。「這個人實在太好看了。雌雄莫辯的那種好看。」
「查他的時候不是見過照片麼?再說了……」祁臧匪夷所思地看他一眼,「你不是Gay吧?臉紅什麼勁兒呢?柏姝薇知不知道啊?」
「誒不是,老大你說什麼呢?」李正正臉更紅了,「我就是單純覺得那是種超越性別的美。而且他人還特別溫柔,像小神仙似的。我就覺得,跟他一比,我簡直是個大粗人,這才不好意思臉紅的。你可別想歪了啊!」
祁臧不置可否地擺擺頭,徑直往問詢室去了。
三分鐘後,他看到了沈亦寒。
面若春風拂柳、曉月撥雲。平心而論,沈亦寒確實長得非常好看,好看到祁臧在那一瞬居然產生了一種微妙的危機感——
當年應該足有半年的時間,許辭每周都會和這個人見一次,許辭似乎又天生喜歡男人,這人恰好是個長相相當不錯的男人……
不過很快祁臧又自我安慰,許辭肯定是喜歡自己這種長相偏硬朗的,不喜歡那種雌雄莫辯的中性美。
何況沈亦寒看上去是那種非常柔弱的類型。許辭應該還是喜歡自己這種能打能抗的。
於是祁臧的危機感解除,板著一張閻王臉看向沈亦寒。「你好,我是刑偵三支隊隊長祁臧。聽說你想報案?」
「是……」沈亦寒臉色發白,看上去簡直有點我見猶憐的味道,他雙手無措地交握在一起,片刻後抬頭看向祁臧,「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
深深吸了一口氣,沈亦寒拿出自己的手機,遞給祁臧:「你看這個。」
接過沈亦寒的手機,祁臧目光狠狠一沉——
被砍掉的頭的死者雙膝跪地,在她的前方,一顆頭放在了窗台上,這竟是鳳秋靈死亡現場的照片!
「你怎麼會有這個?」祁臧厲聲質問。
沈亦寒幾乎被他眼裡的凌厲嚇一大跳,他聲音有些怯懦地說:「警官,你往後再看看。」
於是祁臧把屏幕劃拉了兩下,又看到了兩張照片,分別是楊麥東掛在繩套上、以及李詩蕊摔死在懸崖底部的照片。
「到底怎麼回事?」祁臧問沈亦寒。
沈亦寒這會兒儼然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他的形象,實在跟許辭對祁臧的描述很有差距。
在許辭曾經的形容里,沈亦寒專業、從容、態度大方、人很溫柔,是個不錯的心理醫生。
可現在看來,他不僅顯得很傻白甜,還像是生了心理疾病,似乎他被某個人或事常年壓著,如今已快到崩潰的邊緣。
「我可能……可能知道兇手是誰。」沈亦寒道。
祁臧皺緊眉頭:「有什麼話,儘管直說。」
大概回憶起了某個不堪回首的往事,沈亦寒臉又白了幾分,他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勉強說服自己冷靜下來,再道:「我……我以前喜歡玩一款網遊,叫《夢遊仙境》。我玩一個職業玩得很好,在那裡面收了個徒弟。他一直喊我老師。我懷疑……懷疑兇手就是我這個徒弟。他……
「他是個瘋子……我治不好的瘋子……」
沈亦寒幾乎有些語無倫次。「我們當時在遊戲裡玩得很好,成天一起組隊下本什麼的,正好都住在錦寧市,於是在線下見了面。他從小缺少父親的關愛,母親又去世得早,所以性格上很有些問題。我一直在開導他,他也表現得對我很感激。
「但後來就不對勁了。當晚我提出要結婚的時候,他開始威脅我。我的女朋友後來出了很嚴重的車禍,差點死去。我發現居然是他做的。後來……
「後來我被迫和女朋友分了手,然後我開始怕他,開始迴避他……最後為了躲他,我辭職,拋下國內的一切,逃到了國外去。幸好早年遊學,我認識的朋友多,這麼多年,我待過杜拜、開羅、巴黎……
「這次、這次是他逼我回來的。他給我發郵件,說我如果再不回來,他會開始殺人,我拖得越久,他殺的就越多。一開始我以為他開玩笑的。我以為過去了這麼久,他早就該放過我了。可是沒有。當收到第一張照片……也就是被砍了頭的那張時,我心存僥倖,以為他是騙我的。
「可是很快我收到了第二張、第三張……我上網搜了新聞,這個吊死的男人我沒搜到,可另外兩個女性死者,網上確實有她們的死亡通報。
「我、我沒辦法了,我只能回來。我實在是……」
大概覺得那個人實在太過可怕,沈亦寒渾身都在抖。
見狀,祁臧給他端了一杯熱水過來。
沈亦寒頗為感激地接過熱水。
趁著他喝水的功夫,祁臧一直在打量他。
——按他的意思,兇手是他在遊戲裡認識的「徒弟」,兩人本來關係很好,但因為他要結婚的關係,兩人生出罅隙。多年未見、沒有任何聯繫的情況下,徒弟突然給他發郵件,以殺人的方式逼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