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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我之所以還沒有離開清豐,一方面是想做些善後的工作;另一方面,後面針對林懷宇、關鴻文還有一系列調查取證工作,舒延他們經偵專案組或許還需要我提供一些東西。但四色花那邊,我沒有任務了,我放棄了以那種極端的方式報私仇。
「我不會做出私自潛入四色花的事情,更不會親自混進他們組織去手刃仇人。事實上,現在林懷宇出事,我一定暴露了,我也失去了這樣的機會。所以——」
許辭抬眼看向祁臧,「從我自己的角度出發,我其實沒有再欺騙你的理由。」
祁臧不由想——從許辭自己的角度,他沒有騙自己的理由。那麼從公事的角度呢?如果他還有隱瞞,是不是因為……他不能說?
落地窗光落下來,正好將兩人的身影籠罩著。
見祁臧久久不語,許辭皺著眉,問出一句:「嗯,所以……?」
呼出一口氣,祁臧終究伸手揉了一下他的腦袋。「所以覺得對你挺不公平的。」
「嗯?」
「我是說,有洗碗機的情況下,我洗碗其實不費勁。可你做菜很費勁。」
許辭深深看他一眼,眼神里似有心酸、也似有感激。
然而最終他說出口的只是:「那你再負責一下拖地洗衣服吧。我去洗個澡。」
「好。」祁臧問他,「要不要泡個澡?我幫你清理一下浴缸,放洗澡水?」
許辭點點頭。「好。謝謝。」
眼看著祁臧去往浴室,許辭想到什麼,側頭望向一處地方——
沙發旁的小茶几上擺著一張照片,上面是祁臧穿著警服敬禮的樣子,他長得帥氣俊朗,身材高大,敬禮的姿勢很標準,笑容很陽光,看上去也一身正氣。一這張照片一度被市局用來宣傳警察形象。
許辭的目光流露出些許羨慕。
這麼多年以來,他幾乎不曾有過穿上警服的機會。
其實就算是在大半年前,許辭都沒有太規划過他的未來。
他覺得自己多半會死在和四色花的鬥爭里,而就算他以卵擊石僥倖贏了,他也從未想過自己做完這件事後該幹什麼。
與祁臧重逢後,有一個念頭倒是越來越清晰起來——
他想穿回那身警服,跟祁臧並肩。
·
三日後。市局三支隊。
祁臧接到電話,臨市禹洲牛頭山發生一起命案,一個女白領的屍體在山崖下被發現。
這件事是不是兇殺案,現在還說不好。再說這是禹洲市的,按理不歸錦寧市管。
但與此同時,目擊者還在山崖下還發現了一幅畫。畫上有一隻鳥,上面還寫著一行字:「我想像鳥兒一樣飛翔。」
在懷疑鳳秋靈之死可能是連環兇殺案後,祁臧曾給各兄弟單位發過相關通報,讓他們留意是否有類似的歷史案件的發生,因此,錦寧市市局看到這起案子後,立刻聯想到了鳳秋靈案,這便聯繫了祁臧。
祁臧當即帶著人前往禹洲市。
所有人的心情都頗為沉重——這還真是一起連環殺人案。
第96章
死者名叫李詩蕊, 27歲,是GG公司的一名文案策劃。
根據李詩蕊的同事和朋友反饋出的信息來看,她剛忙完一個案子, 得到了還不錯的獎金,也被上司批准了假期,於是約上幾個驢友去牛頭山徒步。
李詩蕊為人樂觀開朗,努力工作,所有人都表示, 她不可能自殺。
此外, 據那李詩蕊的驢友反饋,那日晚上,幾個人在山頂扎了帳篷,因為他們想看獅子座流星雨。
不過並沒能等到流星雨,幾人只能無奈睡下。其中, 李詩蕊是自己單獨睡的小帳篷。
次日一早,另外幾人起來,發現李詩蕊不見了,四處尋找她,未果後報警,最後她的屍體被發現在附近的山崖下。
這是祁臧從禹洲西區分局刑警大隊長任夏聽到的一些信息。
任夏是一名留著短髮的幹練女士。講述了許多案情相關的東西,她問正在查看李詩蕊履歷的祁臧,問:「祁隊那邊有什麼問題嗎?」
祁臧注意到履歷上的「籍貫」一欄,問任夏:「李詩蕊是錦寧市人?」
「對。據說她是初中的時候轉學到的禹洲, 之後就一直在這邊了。她考的本地大學,畢業後也繼續留在了這裡工作。」
任夏嘆了一口氣, 「她的父母很傷心。目前完全無法接受問詢。我正派人在做她父母的工作。祁隊問這個是——」
祁臧道:「既然是連環殺人案, 李詩蕊跟錦寧市尼姑庵的死者應該有某種關聯。現在發現她也是錦寧人, 這種可能性就更大了。」
「話雖然是這樣講,但是……」任夏似乎有些疑慮。
見狀,祁臧便道:「有什麼話,任隊儘管直說。」
「你能確定這畫,一定跟連環殺人案有關嗎?萬一現場有這樣一幅畫,只是巧合呢?」任夏道。
任夏說的不失為一種可能。
許辭之前那幅「殺了我、吃掉我」的畫,以及鳳秋靈死亡現場那幅繪畫者幻想自己是不列顛國王的畫,都有著明確的指向——作畫者的心理、精神方面很可能有很大的問題。
但李詩蕊死亡現場的畫比較普遍,畫上那些飛鳥、以及想要飛翔的話,相對來說比較普遍、比較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