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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辭深以為然地一點頭。「祁臧你確實是太兇了。」
祁臧:「…………?」
在包間內吃飯的時候,祁臧皺起眉來。「說正事。你們對袁碧春怎麼看?」
「她說話非常有條理,回答問題也清晰,像是在講故事一樣娓娓道來的,而且回到得面面俱到,像是有準備似的……」
柏姝薇首先回答道,「不過,她以前經常根據自己的感情故事寫感悟,她對那段跟紹岳山有關的回憶印象很深刻,講出來的時候,講得豐滿流暢,倒也正常。而且她是寫文章的嘛,寫文章可以鍛鍊人的邏輯思維。所以好像……問題不大?」
祁臧側頭看了一眼許辭。「你說呢?」
許辭倒也沒多避諱柏姝薇,開口道:「就跟小姑娘說的那樣,前面沒多大問題。不過……我最後問她那個問題的時候,她遲疑了一下。有點像是,前面的問題,她都做過準備,唯獨這個沒有。
「你還記得,她問了我為什麼中文標準吧?
「有一種可能是,在剛聽到我的問題時,她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於是臨時性地又拋給了我一個問題。
「等我回答完畢,她也借用那段時間想好了答案,開口回答了我的問題,並主動說了B超圖的事。看起來,她好像把一切解釋得天衣無縫,但仔細想想,她的回話邏輯是有問題的。」
伸手用筷子夾了塊蝦,許辭一邊剝,一邊道:「正常來講,被問到孩子性別,回答是男是女,也就行了。剛才如果我繼續追問,她是怎麼知道孩子的性別的,她再做對應回答的話,那沒有什麼異常。可她很讓人挑不出毛病地主動解釋了B超圖的事情,這有點怪……
「醫院不能透露孩子性別,國家有這樣的規定,是為了避免大家重男輕女、知道懷女兒後進行打胎。但很多時候,父母希望在生孩子前知道自己孩子的性別、以便做好心理準備,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麼,在正常人的視角里,其實常規情況下,他們不會去揣測,對方會不會覺得我違規了、覺得我身上有疑點,然後主動解釋這件事。
「但袁碧春偏偏主動解釋了。這是讓我覺得有疑點的地方。」
話到這裡,許辭蝦也剝完了,將蝦蘸了醬,開吃前他又道:「不過也可能是我敏感了。她可能天生敏銳,擔心警察會覺得哪個醫生違了規,繼而找相關部門反應,為了避免麻煩,她先主動解釋一嘴。也可能。
「光一個孩子性別的問題……我實在想像不到這跟兇殺案有什麼關係。」
語畢,許辭手裡那隻蝦還沒有吃進嘴,就看見面前遞來了一個裝有很多隻剝好的蝦的盤子。
——那是柏姝薇剝給他、又親自遞過來的。
許辭:「嗯?」
柏姝薇簡直有點星星眼了。「大美人姐姐你太厲害了!又漂亮、又颯、還這麼會推理!你剛才叫我『小姑娘』,我也覺得好蘇啊!搞百合嗎?我可以為你而彎!嗚嗚嗚……」
許辭:「……」
柏姝薇不理旁邊祁臧遞來的眼刀,繼續往火上澆油。「你看,我們老大一點都不懂疼人,美人的手怎麼能用來剝蝦呢!他都不幫你!而且我告訴你,他特別花心,不知道腳踏幾條船呢!」
「誒,柏姝薇你給我注意點啊!」祁臧拍桌子了。
許辭倒像是被柏姝薇逗笑了。
柏姝薇幫他播了蝦,於是他投桃報李,拿起小刀子幫柏姝薇拆起了螃蟹,那架勢行雲流水不說,被拆開的螃蟹還能排列整齊、能拼回一個完整的螃蟹殼。
每隻蟹腿里的肉都被剔出來、統一放進了一個碗裡,蟹黃則被分出來放到了另一隻碗裡。
許辭把兩隻碗推到柏姝薇面前,學她剛才的話。「美人的手怎麼能用來拆螃蟹呢。我幫你。」
「臥、槽……」
這兩個字柏姝薇說得很小聲,與此同時她臉都紅了。
她剛才是故意在祁臧這個太歲頭上動土,跟「小姐姐」開開玩笑,沒想到還真把「她」一系列動作撩到了。
「我、我我……那個……謝謝小姐姐!」她講話幾乎有些磕磕絆絆起來。
將兩人的一切互動盡收眼底的祁臧:「………」
他到底是看不下去了。「你們……不是,你倆幹嘛呢?那個,柏姝薇——」他對柏姝薇怒道,「你零食沒有了!親密付我馬上取消!」
零食喚回了柏姝薇的神智。「臥槽老大你不是這么小氣吧!」
過了一會兒,許辭搞清了所謂「親密付」的原委,對柏姝薇道:「沒事兒,用我的。我們綁親密付。」
祁臧:「………………」
吃完飯,柏姝薇先走了,她跟李正正約好了要再去仙居苑那邊了解一下情況。祁臧則帶許辭回市局自己的辦公室。路上他想到什麼,沒忍住,開車的時候,時不時就往副駕駛座上瞄。
「怎麼了?」被祁臧用目光「騷擾」了好一陣的許辭總算開口。
祁臧:「……沒,我就是……不是,你剛唱的是哪出?」
——怎麼他自己都變成姑娘了,還能撩撥上姑娘呢?這什麼體質啊?
許辭:「嗯?什麼?」
祁臧:「剛吃飯的時候,你——」
許辭似乎反應過來什麼。「哦。我現在不是Zoey麼?這個身份對應的人格就是比較活潑開朗,能和女性同伴打成一片的。之所以這麼設計她,我也是考慮到,我需要練習在日常生活中演繹一些,跟我本身性格反差比較大的角色。你覺得怎麼樣?確實看不出我本來的性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