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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臧目光一沉,接過話道:「要麼,朱秀說謊了。」
柏姝薇:「對。所以我和李正正懷疑朱秀有很大問題。」
乍一眼看到那密室,大部分人都會以為無非是兇手利用某種機關或者道具,達到了即使離開浴室,也能讓房門背後的膠帶黏上的目的。
但這背後其實還有一個可能——朱秀撒了謊,營造出那是一個牢不可破的密室的假象。
如此一來,朱秀叫上王玥然和自己一起去推浴室門的目的,就有些意味深長了。她這是在為自己找一個證人,證明兩個人一起確實用了大力氣,才把那房門推開。
如果情況真是這樣,王玥然顯然被她利用了。
當被朱秀叫醒、被告知門推不開似乎被什麼東西黏住後,王玥然會先入為主,認為門與牆體真的被黏得很緊,於是確實真的用了大力去推,她不會知道,其實只要輕輕用力,這門也能被推開。
事後,看見門背後有那麼多膠帶,王玥然腦中的這個印象會更加深刻。她的口供也就不會和朱秀的有出入。
何況這件事發生在宿醉之後,王玥然頭昏腦漲、非常不清醒,朱秀的刻意誤導讓她徹底沒有意識到有問題。
不過刑警們破案不能純靠推理,還得靠實打實的證據。
祁臧吩咐柏姝薇。「把王玥然叫來,再好好問一遍那天早上的細節。注意審問的時候不要出現誘導傾向,就算檢察院不挑我們毛病,現在那幫越來越厲害的刑辯律師也不好對付。」
柏姝薇點點頭,趕緊走了。
李正正想到什麼,問祁臧:「那朱秀呢?繼續釣魚?」
「嗯,昨晚哭成那樣都沒說實話……先拿她釣魚吧,看能不能把袁小兵找出來。」祁臧點頭道,「我已經讓山康帶人24小時盯著她了。一旦她有逃走的傾向,立刻攔下。」
還有一個不需要再帶回來朱秀的理由,祁臧暫時沒說——
許辭讓他們公司的監察部報了警,經偵那邊會接手調查朱秀。朱秀橫豎都跑不掉。
劉娜真正死亡的地點找到了,接下來應該就真正的第一案發做現場勘查,以及針對雲夢湖做打撈工作。
周五晚11點忽然出現在劉娜手裡的行李箱、未知死者的另一部分屍塊,或許都能在雲夢湖裡找到。
針對該行李箱,警方已核查案發當晚至次日凌晨白雲山相關路口的監控。除了那個壞掉監控的路口外,其餘出入白雲山的汽車的車主信息已全部確認完畢。
目前已對大部分司機做了問詢,暫未發現異常。但有一個司機例外。
該司機剛在醫院做了個手術,這兩天剛穩定下來,等這場會開完,李正正就打算跑一趟醫院。運氣好的話,或許他能通過這個司機揭開那個行李箱的秘密。
會議至此結束,祁臧站起來,正要安排後續工作,忽然接到了山康的電話。「祁隊,我趕到朱秀家外不久,看到謝橋從她家裡出來。透過窗,我看到她現在似乎在收拾行李……她是不是想跑路?」
祁臧迅速皺眉。「經偵的人沒找她?」
山康道:「我問過刑偵隊了,他們根本沒有接到相關報案。」
什麼情況?
就在今天早上,祁臧親耳聽見「謝橋」打了電話。
他那千方百計想把朱秀送進監獄的樣子不會像是作秀。
哪怕清豐集團還沒有來得及報案,他們監察部的也該帶走朱秀。
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祁臧的太陽穴直跳,似乎敏銳地感覺到什麼不好的事就要發生。
他沉聲囑咐:「繼續盯著朱秀。小心別被發現。」
10分鐘後,祁臧帶著柏姝薇等人三度開車去了白雲山。
這一路祁臧右眼皮始終跳得厲害,人也始終面部表情凝重。
旁邊柏姝薇瞧了他好幾眼,生怕這個脾氣不好的上司隨時暴走,趕在他的怒意值疑似正在攀升、還沒到達頂點之際,她趕緊問了句:「老大,你沒事兒吧?過於嚴肅了喲。」
柏姝薇萬萬沒想到,平時滿口「封建迷信不可取」的祁臧會問她一句:「右眼皮跳是什麼來著?」
「左眼財……右眼災?」話到這裡,柏姝薇趕緊道,「不過,咱們老大是什麼人?風裡來雨里去,進敢操刀子與毒販火併,退敢春風化雨抵擋榮副局的洶湧怒潮……這俗話說得好,我命由我不由天,到了你身上,那肯定右眼跳財!」
祁臧:「…………」
祁臧沒把那句「哪兒學的陽奉陰違」罵出口。
臭丫頭片子肯定會回一句「跟您學的」。
·
另一邊。老舊小區中。
朱秀拎著一個包出了門。
包里是許辭給她準備的東西——假髮、裙子、化妝品。
許辭已提前離開。離開前他對朱秀做了囑咐,讓她走到一個巷子口,坐上自己為他叫的車,去山悅廣場購物中心,通過北二門去二樓一家H開頭的服裝店,在更衣室內化妝、戴假髮,然後從東三號門離開,他會在那裡等朱秀,帶她一起去湧泉村。
許辭做這樣的安排,是因為朱秀終究對他鬆了口,說袁小兵回湧泉村躲起來了。
不能完全排除朱秀有與那伙人合作的可能,許辭不能讓自己被朱秀賣了,於是收走她的手機、訂下兩人去湧泉村的路線,這才先一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