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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此時許辭已無暇顧及這麼多,他立刻對齊鈞道:「得趕緊通知相關人員做個檢查。」
齊鈞點頭。「嗯。我馬上先把這個消息告訴兩位局長!」
停頓了數秒,許辭還是問了:「我那個老同學祁臧……他直接接觸過死者嗎?」
齊鈞搖頭。「他?他肯定沒問題。撈完屍塊他就跑湧泉村去抓朱秀了。再說他全程戴手套,身上又沒傷口。他要是出事了,其他人才一個都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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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半,許辭回了家。
先前在解剖室的時候,許辭近距離圍觀齊鈞解剖了幾塊已經生蛆的組織和器官,目的是篩查死者的心臟、胃部、或者肝臟有沒有其他什麼疾病,以便進一步找到能對確認死者身份有關的線索。
等回到家,儘管換了幾身衣服,他依然感覺自己身上有股屍臭味。
於是他先去樓上浴室快速沖了個澡。
洗完澡卻還覺得有些味道,不得已,許辭找出一款男士香水噴了幾下,這才到影音室去。
祁臧畢竟當了多年刑警,人還是很警醒的,儘管吃了足夠劑量的藥,儘管許辭推門進屋的動作很輕,他還是醒了過來。
抬手按住有些昏沉的太陽穴,祁臧站起來看向許辭,有些不可思議。「我睡著了?」
祁臧在警隊榮獲過比鷹還能熬的殊榮,向來越熬越精神,他不認為自己會在許辭家裡隨隨便便睡著。
「你前段時間天天熬夜加班,太累了吧。」許辭遞給他一杯水,眉頭皺得很緊,握著杯子的手指也有些發白。
祁臧狐疑地看一眼那水,上前一步盯住許辭的眼睛,「你不會給我下藥了吧?」
「你說笑了。」許辭淡淡道。
「頭髮濕的,有沐浴露和洗髮水的味道……你還噴了香水?」
神色帶著些許安眠藥藥勁兒還沒過的恍惚,祁臧一把按住許辭的肩,更湊近一步,盯著他的眼睛問,「給我下藥,然後你洗澡、噴香水……你什麼意思?你想幹什麼?對了——」
祁臧臉都紅了。「晚飯你還做了生蚝?」
許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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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祁臧這讓人意想不到的腦迴路把許辭都給整不會了,許辭難得愣在原地好一會兒,這才下意識後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道:「你睡著了。我做飯一身油煙,於是去洗了個澡,有問題?」
祁臧:「我現在去醫院,或者回市局做個血液檢測?」
許辭:「可以,我陪你去。」
祁臧有些氣笑了。笑過,他收斂起所有表情,看起來倒是漫不經心了。他把水杯遞還給許辭。「算了。不知道能不能加點冰?」
「行。等著。」許辭轉過身,端著水杯往外走,「已經很晚了,你是考慮回家,或者我收拾一間次臥給你?」
「算了就這么喝吧。」
餘光瞥到背後身來一隻手,看樣子是想把水杯重新拿回去,於是許辭伸手做了個遞還的姿勢。
可下一瞬居然有一個冰涼的鐵器扣了過來,許辭的手腕就這麼猝不及防被手銬銬住了。
接過許辭手裡的水杯放下,祁臧拎起手銬步步朝他走近,許辭淺淺皺著眉、步步後退,直到退無可退。
他的身後是一排工業風的鋼架子,上面放著許多DVD、CD,還有不少收集的老唱片。
祁臧順勢把手銬的另一端銬在了鋼架上,然後居高臨下看著他。「你給我下藥,我也詐你一下,還算公平。」
影音室里幾乎漆黑一片,只有投影屏幕的反光勉強照亮兩個人的眉眼與身影。
兩道影子就這麼在黑夜與些許微光的錯落處糾纏、對峙。
許辭看著面前的祁臧,他身後明亮的屏幕更襯得他五官全都陷在了黑影中,也因此顯得輪廓更加深邃。
許辭忽然有種錯覺——
自己是一直躲著光生活,祁臧則是從那代表明亮的幕布里走出來的人。一場追逐遊戲後,他在黑暗裡找到自己、銬住了自己,自己再也無所遁形,所有的一切……都即將要暴露在陽光下。
祁臧也果然這麼做了。
「啪」得一聲,他抬手按亮鋼架旁的電燈開關。
明亮刺眼的光落下時,許辭下意識閉了眼睛,過了一會兒再睜開,正對上祁臧投下來的目光。
「祁警官這是……什麼意思?」
「冒犯一下。」
「?」
祁臧的聲音變得非常低沉。「八年前你是不是就給我下過藥?那個時候我們一起去洗了個澡,然後你就像剛才一樣給我倒了杯水。後來我一覺睡到了中午,連你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許辭:「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許辭的肩膀被握住,整個人被帶著背過了身。眉頭皺緊,許辭沒被扣住的那隻手握起拳頭,手肘往後一擊,被祁臧及時側身躲開。
「怎麼,想襲警?」祁臧沉沉的聲音響在他耳邊。
你以為你就沒襲警嗎?
這句話許辭沒能說出口。
下一瞬,他的白襯衫下擺就被握住了。
第24章
影音室里, 半截塞在褲子裡的白襯衫被雪亮的燈照上一層光暈,隱隱可見下方那截光滑白皙的後腰。
祁臧保持著即將掀開襯衫的姿勢, 遲遲沒走出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