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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去,問過前台,祁臧走到了鋼琴教室。
教室內有人在彈琴,彈的正是《月光》,是祁臧和許辭在拜訪夏蓉老師曾聽過的。
那會兒在琴房裡彈琴的人就是這個井望雲,不會有錯。
走到教室門口,祁臧看見裡面井望雲正在進行一對一的教學服務。
等彈完一整首曲子,井望雲讓孩子自己練習。就在這個當頭,祁臧抬手放在房門上,輕輕叩了兩下。
正在聆聽學生彈琴的井望雲抬起頭來,朝門外看了一眼,隨即他低聲對孩子說了句什麼,起身走向祁臧。「祁警官,有事兒找我?」
「對。方便嗎?」
「還有15分鐘下課,要不你等我一會兒?」
「可以。」
15分鐘後,祁臧和井望雲坐在了旁邊的咖啡館裡。
點了杯冰美式,井望雲道:「請問找我有什麼事兒?這幾天,其實那個叫……文警官的,也找過我好幾次。問我有沒有去過什麼尼姑庵,半夜有沒有去過醫院,又或者去哪個營地看流星什麼的。
「我不太理解這些問題。這些地方我沒有去過。你該不會要把這些問題,再問我一遍吧?」
祁臧道:「是,沒人能證明你去過。但也沒有人能證明你沒去過。你沒有不在場證明。」
井望雲做了個攤手的動作。「所以呢?」
祁臧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看向了桌上那杯咖啡,意有所指道:「他也喜歡這種冰咖啡。」
井望雲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祁警官說的是誰?」
祁臧依然沒答,再問他:「井先生之後有什麼打算呢?打算去美國,還是留在中國,留在錦寧市?你現在在這裡當老師,工作穩定下來了嗎?」
井望雲笑了。「祁警官這種級別的刑警,好像不負責查戶口吧?」
「了解一下情況而已。你可以保持沉默。」祁臧道,「坦白來講,我當然不能打消對你的懷疑。我只是現在沒有證據逮捕你。但我確實對你後續的打算很感興趣。我會留意著你的動向的。」
這回換作井望雲提了問:「通常來講,睹物思人,代表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感情很深。那個讓你看見一杯咖啡就想起來的人……對你很重要?」
「很重要。」
「你相信他嗎?」
「我不知道。你覺得我該相信嗎?如果井先生,遇到一個事事都在騙你,每一句話都是謊言的人……你會信嗎?」
「我不管他說了多少謊。我只看他做的事。耳聽為虛,眼見才為實嘛。」
「說的也是。受教了。」
「不敢。」井望雲深深看祁臧一眼,「其實我不喜歡喝美式。只是這家店裡,這種咖啡最便宜。不好意思讓你破費。等等,你找我,是你請客沒錯吧?」
「理該我請。」祁臧點點頭。
「那就好。至於你剛才說,會留意我行蹤的事兒……沒問題。」
井望雲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也不怕警察找上門。你們可以盯著我。至於之後麼……我這是臨時的工作,以後要去哪兒,我也說不好。需要的話,我可以向祁警官報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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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李正正的公寓內,他正和沈亦寒吃著自熱火鍋。
眼見著沈亦寒放好加熱包,居然往裡面加了滾燙的熱水後,李正正眼皮狠狠一跳,以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迅速衝過去,一把推開沈亦寒,然後端著加熱盒奔向衛生間扔下,再「砰」得一下關上門。
做完這一切,長長吁出一口氣,李正正很震驚地看向沈亦寒。「你怎麼一點生活常識都沒有?!」
沈亦寒眨了兩下眼睛,面露幾分尷尬。「我、我那個……不是,我真沒吃過這玩意兒。那個,李警官,我有錢,我請你吃真火鍋行麼?咱們現在去。」
「那可不行。」李正正義正詞嚴,「在我看來,你身上嫌疑也大得很呢。我吃你的火鍋?我這算是受賄!」
沈亦寒:「……一頓火鍋而已,真的不至於!」
「我看很至於!」李正正道,「你待在家裡,不能叫外賣,也不能獨自下去吃。」
「這些日子,你就是在監視我沒錯吧?」
「我是保護你的安全!是你自己說的,四色花的人隨時會對你下手!」
沈亦寒嘆一口氣,坐在了沙發上。「其實我覺得,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會再利用我了。再說,新聞我看了……那個叫許辭的……總之,事已至此,四色花的人應該已經離開緬甸了。我覺得我應該安全了。我最近打算重新去看看房子。」
看向李正正那一臉懷疑的表情,沈亦寒又補充了句:「我發誓,該說的我已經都說了。那天我確實騙了畫像師。但那也是我徒弟逼我的。他的意思是,如果我把他真實的模樣畫出來,他會追殺我到天涯海角。
「我、這……不過現在他已經被抓住了。那就沒我什麼事了。你們就放了我吧。這都快成變相軟禁了。李警官,你是個好人,我不想跟你打官司。」
想到祁臧叮囑自己的話,李正正問他:「你要找房子?是租呢,還是買?難道你不滿世界跑了,以後都要留在錦寧市?」
「那倒不是。我朋友在……在日本有音樂會要舉辦。我會去一趟。」沈亦寒道,「不過只是計劃,倒也沒完全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