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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父雖然比較奇葩,但也不算不負責任。當時他其實沒走遠,看見我走進了井家,這才離開的。他其實可能就是……想通過我,跟葉苓建立某些聯繫吧。
「所以,其實是我的生母和葉苓長得非常像,我也就和井望雲長得像。小時候我和井望雲有七八分像,等大家五官都長開了,也有五分左右的相似。
「後來慢慢地,通過我,我生父還真找到了跟井安康、葉苓相處的模式,生父慢慢放下了從前,跟兩人重新成為了朋友。我不願意回美國,葉苓和井安康看著我和他們的兒子那麼像,很願意把我們當親兄弟照顧,覺得我們彼此有個照應,也挺好的,我後來就還真的住進了他們家裡。
「平時我在錦寧市上學,寒暑假會回美國。我生病發燒,全是他們在照顧我,在學校里遇到麻煩,也是他們跟我談心,幫我解決問題……
「所以我是把井、葉兩人當做了親生父母,也把望雲當做了我親弟弟。這兩人一個律師,一個會計師,早些年的時候還好一些,等我和望雲稍微大一些,他們雙雙常年出差,其實在家的時候並不多,跟鄰居們也基本不認識。周圍也就沒人知道,我們家其實有兩個孩子。平時我和望雲算是互相照顧著,就這麼一起長大。
「我高一那年,望雲初三,他的心臟出了很嚴重的問題,我那遠在美國的生父認識一個這方面的專家,也幫他在美國找到了一顆健康的心臟,於是他去了美國做手術,療養。
「這部分的治療費用不低,畢竟望雲在美國沒有醫保,葉苓不願欠我生父太大的人情,在看望過望雲後,還是接了工作,就這樣去了緬甸……」
講到這裡,許辭面上笑容盡失,聲音也變得非常沙啞。「望雲心臟不好,也不知道術後效果怎麼樣,有沒有排斥反應。這種情況下,被四色花的人追兩步,甚至被他們打一通電話威脅,他可能會心臟病發。
「更何況,劉副廳找過來的時候,正是望雲準備進入手術的前兩天。如果他從劉副廳那裡聽說一切,很可能熬不過去,會當場死在手術台上。我得保證他的情緒不出任何問題。
「再加上我當時聽劉副廳說,四色花的人可能會留在錦寧市斬草除根,我不想讓他們找上望雲,於是我頂替了他的身份。這樣一來,四色花就算要殺,也是會殺我,而不是望雲。
「至於其他難題,比如如何哄騙望雲、拖延時間、甚至收養他給他身份讓他留在美國……我都交給了我的生父去處理。我很希望望雲乾脆一直待在芝加哥不要回來。」
略停頓後,許辭抬眸重新看向祁臧。「就是這樣,為了確保望雲平安,沒有任何一絲風險,我在高一那年頂替了他。而他為了確認我有沒有死,為了尋找我的下落,答應了劉副廳的要求,最終於三年前去緬甸,加入四色花,成為了警方的線人……
「我們兩個人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不僅長得有點像,性格脾氣也像,都是那麼……又臭又硬又倔。
「祁警官,就是這樣。我都交代清楚了。這回再無隱瞞。」
第118章
審訊室陷入沉默, 很長一段時間內,祁臧一句話都沒有問,而坐在他身邊的文鈺怡居然也沒有發問。
空氣一片靜默, 連手錶指針的「咔嚓咔嚓」跳動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許辭靜靜與祁臧對視許久, 繼而主動開口問:「老K的問題解決了嗎?病毒的原始資料, 和解藥試劑的樣本,有沒有搜到?」
祁臧終究道:「你的猜測沒錯。老K是個很有儀式感的人。每在緬甸開發一個新業務,他都會從客扎寺開始。那裡是他的大本營。相關資料我們都搜到了。老K那邊還沒有開口。」
這個時候文鈺怡補充道:「你騙過了我們所有人。經過現場勘查, 我們大概還原了你的設計。不過光是我們的推測還不夠。最好你可以做口頭補充。我會向上面提交報告。我不得不承認……你做得非常漂亮。許辭, 我很佩服你。」
許辭淡淡道:「這件事也要多虧望雲, 沒有他, 我很難全身而退,恐怕還真不得不殺老K。我倒是不介意殺了他。只是還需要他活著。」
多年來, 四色花惡行累累, 犯下太多大案要案,老K落網無疑非常關鍵,四色花在東南亞的犯罪網絡、各項犯罪事實……需要老K的口供,也需要他提供線索,讓警方順藤摸瓜抓住他的同謀, 以及其他犯罪團伙。
包括這次劉副廳特別關注的病毒,四色花只承擔一部分傳播的作用,對於還有哪些團伙參與、實驗主導者是誰等等, 都需要通過他提供證據與線索。
這樣的人, 當然人人除之而後快。但比起殺死他, 更難做到的是將之活捉。許辭偏偏做到了。
在客扎寺的時候, 從烏鴉那裡驗完貨, 井望雲負責將銅像擺進佛殿的工作, 也是他親自帶著許辭藏進其中一個銅像。
在這期間,他還偷偷在許辭旁邊的銅像里藏了一具矽膠像。那是他一早找人制好的、跟老K一模一樣的矽膠像。
他們選擇銅像的位置也很講究,猜到大門口有安鐵盯梢,窗戶外應該還有狙|擊|手,於是他們特意選在了視線盲區,不至於讓狙|擊|手發現端倪。
那日在佛殿,安鐵讓手下假裝槍枝走火,以槍響引起老K的兩個手下的注意,他此舉的目的在於讓許辭從佛像里鑽出來,殺掉老K。至於他能吸引這兩人多久的注意,許辭又能不能一擊得手,這些細節他們是無法做到提前商量的,得靠許辭隨機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