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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完,他發現許辭若有所思地看向自己。
祁臧:「嗯?」
許辭淡淡地:「這個比喻套用到你身上,好像也合適。」
祁臧:「?」
許辭:「你也挺愛找我『撩架』的。每次找完我的茬又喜歡裝慫。搞得我們打又打不起來。」
祁臧:「………………」
——不是,許辭還想找我打架啊?
·
很快三人敲開了袁碧春住處的房門。
看到她的模樣後,三人不免都有些詫異——
她竟是一名孕婦,看樣子已像是有7、8個月的身孕。
於是,在把人請進屋,袁碧春要去倒水的時候,祁臧趕緊阻止了她。「不用,我們問些問題就走,耽誤不了太多時間。」
「嗯。我在電話里聽這位——」似乎是瞥見兩個「女孩子」,不確定跟自己通電話的是誰,袁碧春的視線在許辭和柏姝薇之間來迴轉了轉。
大概是意外還有一個外國人,她多看了許辭幾眼,才又看向柏姝薇,「那姑娘普通話挺標準的,應該是你吧?」
「是我。」柏姝薇點頭。
袁碧春便道:「是,紹岳山跳樓的新聞,我看到了。不過我沒想到你們會來找我……」自嘲地笑了笑,她又道,「不會是紹岳山他媽讓你們來的吧?」
祁臧直截了當地問:「你跟紹岳山在一起過?」
「是。」袁碧春道,「他媽一定說我勾引了他,對不對?不,不是的。從頭到尾都是他騙了我,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並不知道他已經結婚了。」
停頓了一下,袁碧春又道:「那段時間,我也挺不清醒的。那個時候袁氏的效益很好,紹岳山算是年紀輕輕就坐到了CEO的位子,有才、溫柔、又多金,我是陷了進去。
「知道他結婚後,我提過分手,但沒堅持住,又被他哄了回去。他說他跟妻子沒有共同語言,他們是媒妁之言、父母之約什麼的……明明做錯事的是他,他卻把自己說得那麼可憐,居然讓我對他產生了同情心。
「我那個時候就是個白痴,還真信了他的話,以為他很慘,被父母、被妻子控制,在家裡一點都不開心,只有在我這裡才能求到一些平靜、過上每個普通人都可以擁有的最平凡的家庭生活。直到後來……
「後來我發現我還是比不過他妻子。逢年過節什麼的,他永遠會去回他那個大家,而不是我這個小家。有次我生病要做手術,身邊都沒個人照顧,他說母親病了要回去,可後來我發現,他是陪妻子去過結婚紀念日了。」
袁碧春冷笑了一下,端起一杯水喝下,再道:「所以我真是搞不懂他這種男人。他是在兩頭騙吧,就是享受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生活?總之,那個時候慢慢地,我其實已經對他死心了,但大概是習慣了那種生活……我像是被溫水煮的那隻青蛙,居然有段時間,連疼都感覺不到了。我們經常吵架,但始終沒分開。直到有一次——
「直到他的妻子找到我單位來,當眾羞辱了我。被同事鄙夷,被領導批評教育,我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做了多麼不堪的事。是我自己,讓我自己在外人面前抬不起頭的。就為了一個狗屁愛情。」
似乎已經多次對閨蜜朋友們訴說這些事,袁碧春講起來非常流暢。與此同時她的語氣沒有多大起伏,眼神里有種釋然的感覺。
她就像一個旁觀者,在批評著多年前不懂事的自己。對她來說,那段往事非常不堪回首,但好歹已經過去了。
「那之後我就和紹岳山徹底分手了。再說,那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袁碧春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伸出手撫摸了一下,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你們看,我現在懷孕了。我有個很愛我的男朋友,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
既然已經經歷過「渣男」的欺騙,已經認為自己不會「戀愛腦」了,她為什麼還是選擇未婚先孕?
她不怕那個男人其實不願意娶她嗎?
許辭實在覺得有些奇怪。
冷不防他和祁臧交換了一個眼神。祁臧似乎也有同樣的疑惑,不過沒直接問這件事,只是轉而問:「你和紹岳山他母親說的完全不一樣。她為什麼說,不願分手的是你呢?她還表示,你多次去他公司大鬧過。」
「她當然會說我的壞話。但我沒有不願意分手。分手其實是我和紹岳山的共識。確實……我去他公司鬧過幾次,但我不是為了強迫他跟我在一起。我只是為了報復。
「他老婆去我公司,讓我顏面盡失,她沒工作,是個全職太太,我不知道去哪兒報復她。再說,我也沒有臉那麼做。站在她的立場上,我是那個破壞她家庭的人。說來說去,這件事的根源還在於紹岳山。所以我去了他的公司,將他出軌我的事情廣而告之。
「這件事算是讓我和紹岳山徹底撕破了臉皮,彼此都不願意再跟對方在一起。我們很快就不再見面。所以,並不存在我糾纏他的事情。
「他母親一直討厭我,怎麼編排我都沒關係。但都五年過去了,我在最恨紹岳山的時候都沒有殺他。現在為什麼要殺他?」
袁碧春年紀不算年輕了,但臉上看不出什麼皺紋,整個人狀態也很好,看上去倒真像是從過去里的陰影里走出來了。
她長得算是漂亮的,坐在那裡淡然笑著,儘管大著肚子,神態看上去還像是不只世事的少女,身上很有一股特殊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