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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臧渾身都是傷,他哪兒都不敢碰,還怎麼推?
許辭感覺祁臧這舉動確實有點在玩賴了。
緊接著腦子裡又傳來「我被人揍得鼻青臉腫一點都不好看他怎麼吻得下去」的念頭。
不過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也不過只在許辭腦里停留了數秒時間。
它們很快全部遠去。
許辭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
吻了許久許久,祁臧總算捨得暫時離開一下。
他抵著許辭的鼻子,深深看進他的眼底,沙啞著聲音問:「緊張?就親一下,你怎麼跟站軍姿似的?」
許辭睜開眼睛,一眼對上他深邃發暗的瞳孔,那裡面似乎醞釀著什麼,仿佛壓抑了許久的東西總算要破殼而出。
祁臧眼中的某種情愫太過熾烈,儘管許辭只窺得幾分,也不免下意識又朝門板上靠了幾分,卻被進一步欺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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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許辭幾乎認為這場親吻沒有終點的時候,他身後的門板傳來了聲音——外面的護士敲了三下門,然後轉動了門把手。
門板內的把手被帶動著擰了半圈之際,許辭立刻從祁臧的桎梏里抽出手,幾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門板上一撞,再把門把手擰了回去。
可這簡直欲蓋彌彰。
許辭連耳根子都紅了。
門外,護士的聲音很快傳來:「裡面人幹嘛呢?查房!該測體溫了!」
許辭趕緊眼神示意祁臧後退。
祁臧居然不動,就那麼痞笑著看著他。
「祁臧——!」
「該叫什麼?」
許辭後槽牙咬緊。「臧哥。」
祁臧抬手揉了一下他的頭,再幫他衣服扣子扣好,這才總算肯後退幾步,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等你傷好了我看你還敢——」
許辭低聲說了這麼一句,轉身打開門,果然看到了護士狐疑的目光。
疑惑地看許辭幾眼,護士走進來把溫度計遞給他,再一眼看到了祁臧。
她自然認得祁臧,知道他是從子彈下救了一個小孩的英雄,也知道他傷得有多重。
護士立刻訓斥:「35床病人?你還不能下床!怎麼跑這兒來了!趕緊回去!你家屬呢!怎麼沒人看著你?!沒人看著你也不能胡來啊。多大個人了受這麼重傷亂跑?一點事兒都不懂!」
祁臧多久沒被人這麼指著鼻子訓了?
但這是護士的話,他還不得不聽。
看著祁臧站在那兒乖乖挨訓的樣子,許辭不覺莞爾。
——可算是有人批評他了。不然要無法無天了。
他的笑容自然沒被祁臧放過。
在護士推著輪椅過來,強迫他坐上去後,祁臧還不忘回頭沖許辭道:「小辭,可不許笑啊。記得來找我。」
待祁臧和護士都離開後,許辭關上門,靠在門板上,目光久久地盯著虛空中的某處不動。
直到腹部開始一抽一抽的疼,他才回床上坐下來休息。
又坐著發了好一會兒呆,他去到盥洗室洗漱。
看見鏡子裡的時候,許辭自己都愣住了。
額頭、顴骨、下巴、左眼,全是腫的。
他左邊眼睛小的都只剩一條縫了。整張臉簡直面目全非。
這副模樣……實在是太醜了。
祁臧剛才到底是怎麼親下去的?
·
當晚,許辭坐著輪椅去到了祁臧的病房。
他是去談正事的。同在房間裡的還有舒延。
祁臧靠床坐著,許辭坐著輪椅陪在他身邊,給他遞了一杯水。
接過杯子喝水的時候,祁臧一直盯著許辭瞧,還水杯的時候還非要拉住人的手不放。
許辭掙了幾下沒掙脫,由他去了。
在旁邊目睹了一切的舒延忍了許久,終於忍無可忍翻了個白眼。
三天前,在那兩人都身受重傷的時候,舒延著急地打電話問支援到哪兒了、救護車到了,根本顧不上其他。
後來等兩個人都搶救回來,他後知後覺才回味過來——許辭居然主動親祁臧了一口。
回想起那一幕,舒延簡直有種被一道驚雷劈中的感覺。
此時此刻,祁臧大大方方、非常自然地牽著許辭的手,不輕不重又往舒延身上劈了一道雷。
他偏還笑著看向舒延。「作為單身狗,你是不是嫉妒我們這種——」
舒延趕緊問:「不是,你們兩個現在……」
舒延忽然問不下去了。他有這種反應,倒不是因為嫉妒或者吃醋。他只是單純不能想像許辭這樣的人居然會談戀愛。
許辭覺得他性格古怪,他也覺得許辭怪。
舒延沒問出口,祁臧倒是猜到了他想問什麼。
話說回來,他和許辭的關係……
雖然彼此還找著機會好好談,但事已至此,應該已經算是心照不宣了吧?
祁臧望了一眼許辭的表情,結果發現他並沒有任何表情,於是輕咳一聲,看向舒延:「你這什麼反應?不會還恐那什麼吧?」
思考了一會兒,舒延坐在旁邊的空床上,說了句實話:「我現在的反應,大概就跟第一次看《神鵰俠侶》,看到小龍女被尹志平玷污的時候差不多。」
許辭、祁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