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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臧:「……………」
他聽完簡直差點把手裡的咖啡杯捏碎。
許辭:「我覺得她說得對。」
祁臧立馬語帶呵斥地:「對什麼對?哪裡對?!這種觀念要不得!」
空氣凝固了好一會兒。
片刻之後,許辭抬眸盯他一眼。「我是說,我認為白雪沒有撒謊。她、百靈、李海這幾個人對待這種事情就是這麼個態度。」
祁臧摸摸鼻子:「咳,那個……」
許辭不理他,兀自道:「再說,這三個人從晚上10點半開始就沒有作案時間了。他們不會是兇手。」
「你指的他們不是殺秦春嵐的兇手還是——」話未說完,祁臧已明白許辭的意思,「你認為殺死崔俊傑和秦春嵐的,是一個人?」
「嗯。不過也不能完全這麼說。之前我挺懷疑秦春嵐的。我認為她和商博然都太奇怪了,多半參與了殺人,或者至少是知情方。」
許辭道,「比如,『停電』前後,商博然看起來都是被綁起來的,似乎沒有作案機會。但萬一『停電』期間秦春嵐鬆開了他呢?」
祁臧皺眉:「所以,有可能是他和秦春嵐合謀殺了崔俊傑。之後,商博然再殺了秦春嵐滅口。」
「對。商博然幾點來的市局?」許辭問。
祁臧:「凌晨四點到的。不過已經找護士問了,商博然到醫院後,確實離開過一陣子,但是他凌晨1點半就回醫院了,直到3點半從醫院出發來市局。」
「那麼,秦春嵐的死亡時間確定了嗎?」
許辭問出這句話的同時,祁臧已經同步給宮念慈發了消息。
宮念慈很快回了。「死亡時間初步推測在凌晨3點至5點之間。」
祁臧眉頭皺得更緊,之後直接把手機舉到了許辭面前,讓他也看到了屏幕。
於是許辭也皺了眉。
隨即他嘴角勾了勾,看著祁臧:「這次的兇手,有點意思。」
在祁臧收回手機前,許辭沒錯過宮念慈又發來的幾行文字——
「奇怪的是,步青雲化驗過了,秦春嵐血液里沒有毒物。討論多種可能後,我們現在有點懷疑她是不是嗆水嗆死的。不過我還沒來得及解剖她,有結論了告訴你。你可以想想,如果她沒有被注射毒物,手臂上的針眼是怎麼回事。」
拿回手機後,祁臧看到這段文字,知道許辭看過了,但也沒多避諱,給宮念慈回了過去。「在她家裡搜到了麻醉劑。查一查血液里是否有麻醉成分。」
·
約莫半個小時後,祁臧帶許辭離開。
剛推門而出,祁臧就敏銳地發現外面大辦公室的氣氛不對勁,大早上的噤若寒蟬,居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其中李正正看起來在門口守了很久了,見自己出門,連忙使了個眼色過來。
祁臧察覺到什麼,往前走出幾步再拐個彎,發現原因了——
市局的張雲富張局親自來了。
大概猜到了什麼事,祁臧倒也沒什麼反應,上前規規矩矩喊了一聲:「張局。」
不比榮勇平時能和大家嘻嘻哈哈打成一片,張雲富是走哪兒都鐵著一張臉,像閻羅王一樣讓所有下屬心生畏懼。
他為人嚴厲、向來眼裡不容沙,看向祁臧問的第一句就是:「鳳陽日報的總編都找上門了,說你讓人無故帶走了他們的記者!」
「那記者擾亂——」
祁臧的話迅速被張雲富打斷:「人家擾亂什麼了?無非是被兇手利用了!他們去的時候並不知道秦春嵐已經自殺了吧?!」
不愧與省廳的兩位廳長並成為雲海省的鐵三角,張雲富並沒有參與一線調查,已能敏銳地判斷出兇手做了什麼。
祁臧道:「沒錯,我也認為他們一開始確實被利用了。可後來他們不肯離去,完全不聽勸導,那名記者還試圖觸碰死者的身體給特寫——」
他的話再度被打斷了。
「祁臧,我知道你辦案的初心是好的。但請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辦案方式和行為舉止,尤其是媒體人的面前!就是因為有你這樣我行我素、什麼都不管不顧的警察,警民關係才會變得緊張。
「人家沒看見你的辦案過程,不會管你是不是熬夜破案、是不是飯都顧不上吃,他們看到的只會是你隨便抓人的畫面!他們會以為這些警察在拿著雞毛當令箭、在耍官威,以為警察能隨隨便便扣留一個無辜群眾!
「直接跟這些媒體硬著來就更不合適了。就算不在明面上抨擊,他們賣弄起春秋筆法來也夠我們吃一壺!去年咱們有個案子有了誤會……花了這麼長的時間,我們才在市民們心中樹立了良好形象,你知不知道你這麼魯莽行事,毀了多少人的努力?!」
從不支持成立刑偵第三支隊、到不認同祁臧擔任支隊長、再到給祁臧塞了最多的新人……
祁臧心知張雲富從來瞧不上自己。
這晚辛辛苦苦東奔西跑地忙碌,飯顧不上吃、肩膀上的傷還沒拆線,結果還要被一個現在成天坐辦公室的所謂領導教訓,祁臧的火氣也上來了,當即張嘴就要把以下犯上得罪領導的話喊出去。
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了身後的一聲冷笑。
他身後還有誰?
這聲冷笑只能是許辭發出的。
祁臧回頭看向許辭,只見他在自己身後半米的位置,微微斜靠著門站立。許辭神情冷淡,眼神淡漠,嘴角卻勾著些許略含嘲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