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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不擇言地問了很多,祁臧雙手緊緊握著許辭的手腕,身體不自覺又往下壓了一些,沙發坐墊幾乎發出「咯吱」一聲。
他瞬也不瞬注視著許辭渙散的雙眼,然後看見他對自己搖了搖頭。
搖頭是什麼意思?
回答自己的問題,覺得不舒服,還是想要自己放手?
「小辭,」祁臧像是審訊犯人般沉聲開口,「來,張開嘴,告訴我答案。不許再撒謊。」
那一刻祁臧的語氣是凌厲的。
握住許辭手腕的仿佛不是手,而是冰冷的鐐銬。
一片眩暈感中,許辭恍然好像自己回了審訊室,還真的在接受在審訊一般。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祁臧,眼睛無意識眨了幾下,然後開口:「就說你有時候真的很兇。性格惡劣,脾氣暴躁。」
祁臧感覺許辭簡直是在挑釁自己。
「我凶什麼了?不凶一點你怎麼老實?回答我的話。」
「什麼話?」
「是不是故意撩我又不想負責?」
許辭搖頭。
「那就是撩我,與此同時你想要負責?」
許辭繼續搖頭。
「沒撩我?」
許辭仍然搖頭。
「知不知道雙重否定等於肯定?」
「……?什麼?」
「怎麼就喝得這麼醉?」
「我想睡覺了。放開我。」
「等等,你還沒——」
「祁臧,我困。」
「許辭,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做了什麼?你別告訴我你是不小心撞上來的。」祁臧豁出去了,口不擇言,「你往我臉上看看,好大一個紅印子呢!」
什麼紅印子?
他在說什麼?
許辭還真偏著頭,仔細把祁臧兩邊臉都看了看。
「哪有什麼紅印子?我要睡了。」
其後,不待祁臧再開口,許辭輕輕打了個呵欠,牙齒無意識咬了一下下唇,半闔著眼,輕聲開口:「我本來都睡下了,忽然想到你說要等我。所以我又趕回來了。我真的好睏,我要……唔——」
許辭沒能說完這句話。
是因為祁臧的吻落了下來。
你說要等我。
所以我又趕回來了。
祁臧的理智本來就一直在崩塌的邊緣徘徊。
聽到這兩句話後,他似乎實在忍不住了。
然而也僅僅只到唇印上去的程度而已。
誰都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祁臧的身體幾乎徹底僵住了,下頜、肩頸、腰腹線條全部繃直。
此刻他百感交集。
狂喜、興奮、衝動、焦躁、煩惱、還有幾分突如其來的懊喪。
夜晚安靜得兩個人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與心跳。
彼此的距離近得幾乎讓人窒息。
就在祁臧稍微冷靜了一點,遲疑著要不要後退的時候……
凌晨時分。天光尚未降臨。
漆黑一片的空中,少許月色穿過窗簾透進來,與暖色的落地燈交相呼應,照亮沙發上兩個身影。
不知過了多久,晨曦已至,一縷天光從雲層間透出,照進這間公寓。窗外,車流聲、人聲、甚至鳥鳴聲全都變得大了一些。
暮色已退,天之將明。
如夢初醒般,兩人四目相對,互相凝視了片刻。
之後祁臧的從旁邊取過一張空調毯,將許辭的身體裹住。
在這過程中許辭睜著眼,無聲盯著天花板,表情顯得有些怔然。
也不知道他的酒到底醒沒醒。
將許辭用毯子緊緊裹好,祁臧額頭抵上許辭的額頭,沉聲道:「不許穿其他人的衣服。」
「祁臧,我……」
「你什麼?想繼續?」
「……不是。」
「不行。」
「?」
祁臧颳了一下他的鼻子。「免得你醒了酒又翻臉不認人。至少要等到你真正清醒的時候。如果你頭腦清醒的時候,還願意繼續,我們就繼續。」
許辭:「…………」
「抱你去睡覺?」
「我、我去洗個澡。晚安。」
推開祁臧,許辭裹著毯子去浴室了。
打開水之前,他在鏡子前默默站了很久。
想起什麼後他看向鏡子,就看到自己的唇角都破了。與此同時他的眼神依然透著一股恍惚勁。
許辭下意識皺眉,抬手摩挲了一下嘴角,這才去沖澡。
水嘩啦啦落下來。
許辭洗了一會兒,還是覺得頭暈,他把水的溫度調得很低,對著額頭沖了許久,總算清醒了一點。
越清醒,不久前與祁臧之間發生了什麼,這些記憶也就越清晰。
許辭不由皺緊了眉頭。
洗了許久的澡,許辭帶著些許恍惚回到客廳。他看到了祁臧幫他泡的蜂蜜檸檬水。
祁臧本人已經不在了。他的房門緊緊關著,也不知道是不是睡了。
許辭盯了那緊閉的房門半晌,到底把蜂蜜水喝了。
等他刷完牙,吹乾頭髮,回到臥室,天已經幾乎亮了。
躺上床,許辭睜著眼睡不著。
他什麼都想起來了。
經過反覆分析,他覺得祁臧今晚主要對自己表達了一個意思,直白點來講其實就是——他不想和自己發展成炮|友關係。
可是我也沒有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