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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情浮現出驚訝, 與此同時殺意增了數倍不止。「你是許辭?你竟是許辭?!!」
他還沒忘記八年前在那種絕境之下,那個居然能從自己手裡奪過槍, 用槍托給了自己腦袋一個重錘,繼而將一把尖刀抵住自己的脖頸的許辭!
想到八年前那一幕,經歷了諸多生死搏鬥的阿達,也不由渾身汗毛倒豎而起。
他還記得八年前許辭的眼神。
當年的許辭尚顯稚嫩,沒把那刀刺下去。
可阿達知道他現在不同了。
他的眼神硬如寒鐵,他會隨時要了自己的命。
至於他的母親……
就在阿達這恍神的剎那, 許辭回應一句:「你也配知道我是誰?」
話音未落, 許辭藉助極強的腰力猝不及防將上半身猛地彈起,額頭重重磕上阿達的鼻子, 力道之大幾乎把他鼻樑骨撞斷。
趁阿達吃痛的功夫, 許辭從小腿內側抽出一把匕首, 穩准狠地扎向他的胸口。
阿達反應極為敏捷, 迅速側身往旁邊一滾,躲開這致命的一擊。與此同時他抬腳重重一踹,泰拳功底表露無疑,極其狠辣而準確地踢中許辭的手腕,匕首「叮」得一聲落地。
許辭手腕劇痛,但也根本顧不得查看傷勢。
從地上一躍而起,他朝阿達猛撲而去,兩人再度扭打在一起。
不消多時,兩人俱是傷勢慘烈。
暫時中止這一切的是一聲槍響。
許辭在胸口挨了一腳、又飛速還了一記重拳的間隙循聲望去,繼而鬆了一口氣——開槍的是開車趕過來支援的舒延!
舒延表情極其嚴肅,見到許辭後沖他一點頭,之後毫不猶豫舉槍對準阿達,迅速扣動扳機,子彈飛出的剎那,阿達幾乎是憑著本能閃避的。他沒遭到致命的一擊,但子彈仍是沒入了他的小腿,讓他頓時痛出一聲慘叫。
許辭順勢將他撲倒在地,握拳發狠地不斷揍向他的臉頰、腹部,直到見他徹底動彈不得,再去旁邊把他的格|洛|克17手|槍、H|K|416步|槍、以及那把匕首都撿了起來。
「你的身份不方便用槍,你讓開。這裡交給我。」舒延握槍下車,警惕地看向倒在地上的阿達。
「步|槍給你,手|槍留給我防身。」許辭用嘶啞無比的聲音道。
舒延一時竟沒理解他這話的含義。「什麼意思?我留在這裡等支援就行。大部隊馬上就到。你趕緊先走,我來解釋一切。」
「你不能留在這裡。」許辭站起身,手裡的槍口倒是一直對著地上的阿達,回過頭,他看向舒延,「你現在馬上去幫祁臧,還有那個人質。祁臧對上的一定是四色花的高層人物。他的處境非常危險。」
「那你一個人在這兒?」舒延朝周圍望了望,「那個高層人物不會只帶阿達一個人來。他的支援隨時回到,所以——」
許辭轉過頭重新看向阿達,頭也不回道:「所以你要儘快救下祁臧,你們兩個才可以趕緊再過來幫我。留一把槍給我以防萬一就行了。他就在不遠外。快的話,十分鐘內你們就能回來。」
許辭靜靜站著,居然還站得很直,背影依然顯得高挑挺拔、風姿卓絕。
他渾身是傷,可大多是拳腳造成的,他身上並沒有多少血,故而他站成這樣的時候,除了一身污泥略顯狼狽外,從外表竟然看不出受了多嚴重的傷。
「你……」
舒延終究欲言又止,帶走那把步|槍後,重新上車,迅速往許辭說的方向開過去。
舒延開車飛速行至泊油路盡頭,拐彎上匝道,繼而駛入省道。
他很快就找到了祁臧。
此刻祁臧已與山櫻從車內打到了車外,一個小孩子驚恐地坐在離他們不遠的位置大哭,應該便是那個人質。
周圍零零散散停了幾輛車,那是陸續湊過來的路人。他們儼然頗有正義感,選擇了留下報警而不是視而不見地離開。
但畢竟聽到了槍響、又親眼見證了正在撕打的那兩人出手的狠辣,一時並沒有人敢上前摻和進去。
祁臧應該是中了幾刀,前胸後背全是鮮血,看起來比許辭要嚇人許多。山櫻情況也沒有樂觀到哪裡去,他那身二次元長袍早已脫掉,此刻T恤上布滿刀口,每記拳頭打出的時候都會濺起一股血沫。
舒延迅速出手,幾發子彈穩准狠地打中牧馬人越野車的四個車輪,然後他雙手持槍朝山櫻步步逼近。「我是警察。趕緊束手就擒。大部隊馬上就到,你逃無可逃!」
舒延話音落下,山櫻與祁臧的打鬥果然停止。
此時不僅舒延來了,警車大部隊出警的「唔里唔里」聲遙遙傳了過來。祁臧算是鬆了一口氣。
只是在想到什麼之後,他的表情立刻又變得非常緊張。一把推開山櫻站起來,不顧周身的劇痛,祁臧一步步走向舒延,說話的語氣顯得極為擔憂。
「怎麼你先來了。他出什麼事兒了?」
未及舒延解釋,停在周圍的、舒延本以為是在看熱鬧的一輛車忽然發動了,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馳而來,竟是直朝那個小孩而去!
祁臧與舒延雙雙反應過來,幾乎同時行動,用盡全力奔跑至小孩身邊將他帶離危險地帶。
在抱起小孩的剎那,身後傳來刺耳的車輪摩擦聲,那是那輛車迅速剎車、掛倒擋、極速倒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