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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大半杯李正正遞來的熱水,又歇了將近半個小時,嚴河翰勉強緩了過來。
祁臧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人已走了,請你節哀。我們現在唯一能幫她做的事,就是找到殺害她的兇手。你有什麼線索,請全部提供給警方。比如……作為她的設計師,你知道夏蓉主臥旁有個秘密空間嗎?」
「什麼秘密空間?」嚴河翰顯然不理解。
祁臧給他看了在夏蓉家拍的照片。「這些是你設計的那一版吧?」
嚴河翰點了頭。「都是根據她的要求設計的。」
祁臧再拿來紙筆,給他畫了夏蓉家的布局圖,把秘密空間那塊區域拿筆圈了一下。「這裡本來是做什麼用的?」
「保姆間、雜物間、書房都可以。」嚴河翰道。
「夏蓉知道它的存在嗎?」
「知道。那小區叫濱湖小區,是因為附近有一個還不錯的湖。不過夏蓉的家並不朝向那片湖,客廳主臥都看不到。只有你圈出來的那間房裡有一扇窗戶,正好能看到湖的一小角,所以我當時建議,把它做成書房。但最後夏蓉居然讓我把那裡徹底封死……我印象還挺深的。」
嚴河翰算是從打擊中恢復過來了,思維至少是不混亂的,能清楚地回答問題。不過他說話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就像是在用最後的力氣回答警方的問題。
祁臧問他:「封死?我們在那裡並沒有看到窗戶。窗戶被砌上了?」
嚴河翰道:「不僅是窗戶,夏蓉要求把門也拆了,直接用牆把那個房間徹底封死……她說,反正那裡只有她一個人住,她就彈彈琴,累了就睡覺,留那個小房間也沒什麼用。」
「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祁臧確實覺得此事奇怪,「難道是什麼封建迷信?她講究風水?」
「根據我對她的了解,應該不是。哦對了……」嚴河翰想起什麼,道,「我知道她怕水。不知道跟這個有沒有關係……」
夏蓉怕水,怕到連能看見湖的窗戶都要封上?
不,不僅是窗戶,她連那間房都整個封上了。
居然怕到這種地步嗎?為什麼?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嚴河翰咳嗽了幾聲,開口道,「夏蓉有個很可怕的私生粉。」
祁臧皺眉:「私生粉?」
解釋這個名詞的人是柏姝薇。她道:「就是那種很可怕的粉絲,他們會通過人肉等方式,要到喜歡的明星網紅的家庭住址、酒店住址、或者航班信息一類的,然後跟過去。」
所以,難道夏蓉家住的那個偷窺狂是她的一個私生粉?
祁臧立刻看向嚴河翰:「具體說說這個人的情況。」
嚴河翰道:「其實那都是前年的事兒了,他老在微博上發一些夏蓉的生活照,被我們發現了問題。我們粉絲群的人聯合起來舉報了他,他的帳號已經被註銷了。後來我倒是沒聽說過他的消息。
「但之前真的挺恐怖的。夏蓉懷孕去醫院產檢、和丈夫一起外出吃飯的照片……他什麼都拍。他像是一直在跟蹤夏蓉。夏蓉好像是報過警的。不過那個人好像連這事兒都知道,警察一展開調查,他就躲得找不見了……那之後,他帳號消了,也沒看見其他類似的帳號出現。我們就都以為這事兒已經過去了……」
把這私生粉的問題又具體了解一下,祁臧找嚴河翰要了跟他合作的裝修隊的人員名單等具體信息。
嚴河翰當即就打了電話給工作室的同事,讓他們幫忙查找一下夏蓉家裝修項目的所有檔案,再給祁臧發過來。
經過查閱後發現,在嚴河翰的設計圖上,那房間確實是被牆封死的。
至於後來裝修隊的人有沒有動手腳,就暫時無人知曉了。
驗收的時候嚴河翰去外地出差了,經過電話溝通,夏蓉表示很滿意,他也就沒有再去過現場親自檢查一遍。
等把這些信息全部記下來,祁臧又道:「行。那我們再來談談她丈夫吧。你知道她丈夫袁爾陽嗎?他們感情怎麼樣?」
聞言,嚴河翰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把夏蓉當女神……裝修那件事,讓我覺得她很隨和,沒有女神那麼遙不可及,加上我一直叫她夏姐,也就把她真的當做了朋友。
「但無論從粉絲、還是從朋友的角度,我怎麼看,袁爾陽都是配不上她的。他這個人太世俗了,完全不懂夏姐在精神世界的追求……你看,在夏姐事業本來能上一個台階的時候,他偏偏讓她懷孕,害我們那麼久沒看到夏姐出現在公眾視野里。
「但也沒辦法,夏姐愛慘了他。早些年,夏姐還會在粉絲群和我們聊天,偶爾分享一下她的生活,比如她半夜醒了,忽然想吃什么小吃,袁爾陽會二話不說起床開車幫她買,對她確實無微不至。據說兩人想結婚的時候,袁爾陽還為她下跪了。
「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做粉絲的也只能祝福她。
「後來他們的感情怎麼樣,我倒是不了解。夏姐也不做任何分享了。」
把自己所有能想到的問題全部交代之後,嚴河翰便像是耗盡所有了力氣,人陷在了椅子裡,連站都站不起來。
祁臧讓李正正照顧會兒他,接到電話,夏蓉的姑姑趕來了,也就找了個會議室見了她姑姑。
夏蓉的父親去世了,母親嫁到了國外、暫時回不來,這會兒能來見警方的就只有她的姑姑夏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