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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你覺得不方便、有影響,我就搬出——」
到這裡,祁臧總算打斷他。「不影響。我能保持我的專業性。不論你我之間發生什麼,該是戰友的時候,我們是可以把後背交給彼此的戰友。對麼?」
「……嗯。對。」許辭點頭。
之後也不見祁臧有其餘反應,許辭猶豫了一下,又開口:「但除了戰友這層關係,其他方面……我希望你可以往前看。」
祁臧問他:「又是希望我結婚生子那套?拋去戰友關係,我倆其他什麼關係都沒有的話,我找不找女朋友要不要結婚,你管得著嗎?」
許辭一愣,卻見祁臧已經重新點火發動了越野車。
「你——」
「你還有話說?都說完了的話,我們回家。」
許辭皺緊眉頭,隨即重新平視前方。「沒有。我都說完了。」
「那就回家。明天還有案子要查,今天早點回去睡覺。」祁臧打方向盤,把車開走了。
次日,兩人都起了個大早。
許辭做早餐的時候,祁臧照例幫忙,幾回下來已經逐漸嫻熟。吃早飯期間,他注意到許辭時不時就會盯自己一眼。把碗裡的粥喝乾淨,祁臧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問許辭:「老看我幹嘛?你這什麼眼神?」
「我只是想問問。」許辭再打量他幾眼,「你……沒什麼吧?」
祁臧笑了,把餐巾紙團成團扔進垃圾桶,手肘撐上桌面,他再把下巴撐在掌心裡。看向許辭,他道:「誒,你該不會是擔心我失戀難過什麼的?現在才擔心,會不會晚了啊?」
許辭:「?」
祁臧道:「都失戀八年了,我都習慣了,有什麼好難過失落的?」
許辭:「……」
「要跟我撇清關係,就少操這些閒心。不然我會誤會你喜歡我。」
「…………」
「開個玩笑。作為朋友和戰友,彼此關心是正常的。我真的沒事。都是成年人了,說清楚就行了。沒問題。」
「謝謝你,祁臧。」
「不客氣。」
「嗯。」
「而且我又沒說過,會放棄你什麼的。」
許辭愣了許久,幾乎不可置信地發出一聲:「……啊?」
「當我在開玩笑吧。不談這些。一切等任務結束後再說。」
祁臧站起身,居高臨下帶笑看著他,「走吧。先送你去公司,然後我去拜訪夏蓉可能見過的心理醫生。」
·
曾成華提到的那名心理醫生叫李曉嘉,在第三人民醫院上班。
祁臧去醫院一樓大廳,請問詢台的護士幫忙與他取得了聯繫,李曉嘉倒也配合,立刻抽出時間見了祁臧一面。
等祁臧簡明扼要地向李曉嘉道出自己的來意,李曉嘉道:「夏蓉這個人我是有印象的……她有很嚴重的妄想症,屬於精神分裂的症狀。」
「能否提供一下她的具體病例?這對緝拿兇手非常重要。」祁臧問。
「你等等。我調取一下。」李曉嘉打開電腦敲敲打打,而後倒是把資料列印出來遞給了祁臧,「她來的次數不多,也就治療過很短暫的一段時間。我是給她開過藥的。害,也不知道她後來怎麼樣了。見她一直沒來,我還打電話過去問過。她卻說自己應該沒問題。」
「你對她還有什麼其他印象嗎?」祁臧問。
「她和她老公感情很好。每次她治療,她老公都在外面等著。等治療完畢,我開了藥……他老公還會詳細詢問每一種藥的功效和副作用,吃習慣了斷掉藥會不會有什麼影響等等。他把她照顧得簡直無微不至,我捫心自問,我對我老婆實在無法做到像他那樣。」
來見李曉嘉之前,祁臧一直在心裡祈禱,希望夏蓉確實聽了老師的話來看病。不然線索會又一次中斷。
好在李曉嘉給了他期待中的回饋。
不過幾番交談下來,再看了夏蓉的病例,祁臧並沒有發現什麼新的、可能指向袁爾陽犯罪的線索。
這就不免有些讓人失望。
正如李曉嘉所說,夏蓉統共也沒來過幾次,對醫生所闡述的內容,也與她跟老師曾成華說得差不多,無非是覺得這世上也許真的存在什麼可怕的水鬼,在想方設法把她拽進水裡淹死。
兩人接觸的時間短,夏蓉又極其內向,不怎麼願意與除了袁爾陽之外的任何人多做什麼溝通,尤其是涉及個人生活的隱私方面。於是李曉嘉也沒能診斷出更確切的病因,只能將病症歸結於精神分裂。
交談到末了,祁臧不得不追問:「麻煩你再想想,還有沒有什麼其他也許會對案情有幫助的線索。比如……夏蓉其實以前性格不是這樣的。她學鋼琴的時候,很照顧師妹師弟們。她不該像現在這麼內向。你有了解到她性格轉變的原因嗎?」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不過……」李曉嘉像是總算想起來什麼,開口道,「你等等,我翻一下我和她的詳細對話資料。」
李曉嘉找到了與夏蓉某次對話的錄像,快進到某處查看一遍後,當著祁臧的面重新以正常的速度播放了這一段。
只見夏蓉問:「這個藥的副作用是不是很大?我以前吃過。要不你就還是給我開點別的安定類藥物吧。」
「以前吃過?誰給你開的啊,這可是處方藥。」李曉嘉問。
夏蓉:「我高中的時候父親去世了,沒過多久母親又和外國人談起了戀愛……我壓力大,睡不著,也去看過心理醫生。是那個醫生給我開的。來這裡之前,我看過你的百科介紹,你跟他好像還是同學,都是錦寧大學附屬醫科大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