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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著記憶,袁爾陽大概把前三通電話的內容介紹完畢——他用三通電話告訴了夏蓉孩子生病的三個階段,孩子不舒服、孩子發燒了、孩子吃了藥已退燒。
柏姝薇著重問了他第四通電話。「夏蓉給你打電話,說了什麼?」
袁爾陽道:「她問孩子的病情有沒有反覆,有沒有重新燒。」
「為什麼這電話持續了那麼久?你有沒有聽到她那邊有什麼異常?」
袁爾陽道:「我跟她說孩子沒問題,讓她放心,明天再去接她看孩子,考慮要不要送她去醫院檢查什麼的,簡單說兩句,我就掛了……不是,應該說是,我以為我掛了。我去洗澡了。
「等我回來,才發現手機在通話。我喊了幾聲,沒人應,電話那頭都是鋼琴聲。我以為她已經練琴去了……我以為她也忘記掛電話了,然後我就把電話摁掉了。該不會……」
似乎後知後覺明白什麼,袁爾陽慘白著臉問:「難道我聽到的鋼琴聲,已經是音響里傳來的嗎?難道……難道那個時候蓉蓉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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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詢結束,袁爾陽大概是沉浸在了悲傷之上,久久沒有回過神來。柏姝薇說了些開解他的話,祁臧暫時回辦公室喝點水喘口氣,順便給許辭聊了聊進展。
聽罷許辭道:「你剛才說,那個酒會是什麼?」
祁臧講了一遍細節,許辭道:「說起來,那個酒會我去過。清風連鎖跟顏巧巧家品牌是深度合作的關係。那次酒會,我對袁爾陽印象不深。但剛才聽你那麼說……我想起來了一些東西。
「那會兒我是跟林景同的兩個特助坐在一起的。這兩個特助都是女孩兒。我記得酒會快結束的時候,她們說有個彈鋼琴的男人很帥,顏巧巧都被迷住了,千金小姐主動去找他聊天、要微信什麼的。難道那個彈鋼琴的人就是袁爾陽?」
「如果是這樣,他為什麼從頭到尾不說自己也會鋼琴的事?」祁臧霍然起身,「我去攔住他問問。」
祁臧剛回到辦公室,又迅速離開。
一路追到大樓外,看見袁爾陽剛走到自己的車邊,祁臧趕緊上前把他攔下。「袁先生,請等等,再問你一點事兒。」
「沒問題。」袁爾陽站定,看向祁臧,「請問。」
「你會鋼琴?」
「會。不過……我真是不好意思說我會。實在太久沒彈過了。」
「不然吧。據我所知,你在某場酒會上彈過。顏巧巧就是在那個時候被你吸引的。對嗎?」
袁爾陽面露詫異,似乎不理解祁臧是怎麼知道的。
但他這反應也說明兩人的猜測沒錯。
袁爾陽不疾不徐解釋道:「那次是見到幾個老朋友,架不住他們讓我彈,我就獻醜了。我真的很久沒彈了。在業餘人士面前,我說自己會彈鋼琴什麼的,無所謂……
「但請警官你理解,我對鋼琴還是很敬重的,按我們專業人士的眼光和標準,我實在不敢說自己會鋼琴……尤其是作為夏蓉的丈夫,我那根本不叫『會』。這也是我沒刻意提的原因。」
祁臧又問:「那麼,你跟夏蓉認識,跟鋼琴有關嗎?」
袁爾陽道:「嗯。我們是彼此的初戀,最初就是因為鋼琴結緣的。我高三的時候,她高一。學校有次活動上,我彈鋼琴……之後她就老來找我學琴。那會兒我們還沒戀愛,我就是單純地教她彈琴,算是引她入門的人……後來她去了藝術院校,專門學這個。
「所以我說夏蓉是很有天賦的人。人家都是小時候就開始練琴,她入門算是很晚的,但能達到現在的成就,已經非常不容易。」
作別袁爾陽,祁臧進大樓的時候,正碰上李正正和柏姝薇過來。
把剛才溝通的大致情況告訴兩人,祁臧問:「你們怎麼看?」
李正正搓了搓手。「該不會是袁爾陽他媽殺的人吧?他們這種豪門,會不會買|凶|殺|人啊?」
「這倒確實是個思路。」祁臧道,「不過我們現在主要在糾結兇手的手法。宮念慈檢查了好幾遍,確認沒有找到任何針眼。那麼,排除被注射了過量腎上腺素的可能,夏蓉到底是怎麼被『嚇死』的?大家集思廣益。對了,她社會關係誰去跑的?她有看過心理醫生什麼的嗎?」
「山康在跑夏蓉的社會關係,衛凡在找偷窺者。」李正正道,「等他消息吧。」
柏姝薇伸了個懶腰,右手按在肩膀上揉了揉。「行了行了,放鬆一下,到中午了,該考慮吃什麼了。食堂還是外賣啊?」
李正正大搖其頭:「你就知道吃。」
「人是鐵飯是鋼,我們餓死了誰去破案啊?你這是尬懟啊。」柏姝薇找祁臧告狀,「老大,李正正老是欺負我!」
聞言祁臧在內心進行了深刻的檢討。
他好像也喜歡這樣欺負許辭。
難道他跟李正正一樣幼稚?嘶……
轉瞬聽見柏姝薇問:「對了老大,嫂子……咳,是這麼叫吧?她喜歡吃什麼?我一起給她點了唄?」
「她有點講究。我來點吧。不用管我們。」祁臧道。
「喲。」柏姝薇面露八卦,「她跟上回那個一樣,是個富婆?」
祁臧只得點頭。
「那……話說回來,你和上一個為什麼分手啊?」柏姝薇好奇問,「我們當時還以為你找了個能駕馭你的呢。那小姐姐就是年紀大了點,但真的好颯啊,連張局都敢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