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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林景同之前,他把臉上的皺紋化得更重了,面上病態更顯。
一見到他這副模樣,林景同下意識就皺了眉,走上前坐在病床邊的凳子上。「這是傷得有多重?」
「沒事兒。」許辭淡淡笑著搖頭。
林景同一指走廊。「剛才路過一個好熱鬧的病房,很多人來來去去,還有人送錦旗。我看新聞了,住那裡的就是這次冒著巨大危險救了一個小孩子的刑警吧?」
「對。我也去感謝過他。當時他也救了我。不然我夠嗆能活。我和你都見過他好幾次的,他是祁臧。」
許辭這般開口,看他一眼,再道,「短短几天不見,你好像瘦了很多,這段時間,你很辛苦吧?
「其實你真的不用來。公司那邊,我那項目還沒有忙完。我今天白天項目組的人遠程開了個會,我可以在這裡工作。有什麼事,你直接告訴我就行。」
「別,千萬別。都傷成這樣了,你好好休息吧。地球離了誰都能轉。你生病受傷請個假,集團不至於就因此運作不下去了。」
話到這裡,林景同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嚴肅。
許辭看出什麼來,皺了一下眉頭。「你有事跟我講?」
林景同站起身,先去了一趟陽台,往窗外望了望,他關起了病房通往陽台的推拉門。
之後他去把病房房門關上了,再回到許辭身前坐下。
林景同的表情顯得有些凝重。只聽他道:「我告訴你一件事,有個叫山櫻的人,找過我。」
許辭看上去很茫然。「山櫻?這是誰?最近很多媒體堵你,是某個小報的記者?」
抬眸看了許辭半晌,林景同搖頭。「不是。山櫻是四色花的人。四色花是東南亞地帶的一個組織,乾的都是作奸犯科的事,還跟毒販當過保鏢。而它的頭目叫老K,是我……我父親的結拜兄弟。
「很多事情,也是因為這次出了事,父親被警察帶走前告訴我的。他來不及講太多。總之……
「好像是我父親也不能完全信任老K,所以手裡有什麼東西,是四色花和老K想要的。所以山櫻給我打了一通電話。他自報了家門,想為我打聽那樣東西的下落,還說老K要回來。」
「老K這個人……我聽說過的。」許辭皺起眉來,似乎在努力回憶什麼,「對了,我小時候好像看過他的報導,雖然我不是錦寧市人,很小就跟著父親去了美國,但相關新聞,我有印象,畢竟他犯下的是全國轟動的案子。聽說他偷渡逃走了?」
「是。他這次回國,就是衝著復仇來的。」
林景同道,「我也是這次才聽父親說,他做空懷望科技的股票,目的之一,就是為了替老K復仇。有個叫耿韋的人,曾被老K當做兄弟。但二十年前正是他舉報了老K,導致老K狼狽收場,把弟弟的命都賠上了。
「總之,老K想復仇。這次父親利用證券市場打擊懷望科技的計劃,還沒有徹底進行完畢,原本他是想讓懷望科技破產的,沒想到……
「我父親失敗了,所以老K多半會回來親自復仇。四色花的人,他們會殺了耿韋,他們還想拉著我繼續完成我父親沒有完成的事。我實在是……」
話到這裡,林景同看見了表情變得非常嚴肅的許辭。
只見他緊皺著眉,從床上站了起來,道:「對於你說的那些糾葛,我大概聽懂了八分,實在不了解其中內情。不過……與你父親合作的那個犯罪組織要回來了,對麼?
「景同,這件事非常危險。我建議你報警處理。他們既然想殺人……這件事不是開玩笑的,搞不好會拿你背鍋。既然祁臧就住在這裡。我陪你去找他聊一聊。」
眼見著許辭要往外走,林景同卻是叫住他。「不行,謝哥你……你讓我想想,我還沒有想好。」
「為什麼?」許辭問他。
林景同道:「那個叫山櫻的,他在電話里說得信誓旦旦,說有辦法掌握警方的動向。他說,如果我不和他合作,而是選擇報警的話,他會立刻找人殺了我。我……
「我怎麼敢報警?抱歉,我、我跟你說這些,讓你為難,也讓你糾結了。除了讓我報警,你大概也沒有什麼別的好主意。可是我也實在不知道該找誰。」
許辭蹙眉,面露幾分不解。「他不是一直待在東南亞嗎?他怎麼能掌握這邊警方的動向?」
「我也不知道。但他是這麼說的。要麼,他在警方有內應?要麼,他……有什麼渠道,能實時盯著警方的行動?我也不清楚。但我現在不得不為自己的安全考慮。」
林景同道,「要不這樣吧,我寫封匿名信,讓他們注意保護耿韋。我就不出面了。」
許辭問他:「可他們不是還想找你要東西嗎?你的處境非常危險。你需要請求警察的保護。」
林景同道:「我會去一趟保鏢公司,請24小時貼身保護。至於要不要報警……你再讓我想想,好麼?」
半晌,許辭終究答應了他。「我知道了。」
「老K回來,還沒有那麼快。匿名信我會寫。那麼耿韋應該不會出事。這就算我對得起他,我不用有心理負擔的。但我真的擔心被四色花殺,所以——」
看向許辭的眼睛,林景同眼神滑過一瞬的複雜,聲音也變得沉了一些,「謝哥,就算是為了我的性命考慮,你先不要報警,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