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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進一步溫和地重複了一遍:「糖糖,不用擔心,別往下看,視線往上,你距離櫻桃還有多遠?」
他的聲音裡面好像帶著特殊的魔力,少女原本繃緊而小幅度顫抖的身體逐漸平靜下來,一點點放鬆打開了自己。
在她自己都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她信任地把自己的安全盡數交給了後面的青年,毫無懷疑地接受了他的安撫。
「差不多了,還差一點。」唐棠抬眼去看上面的櫻桃,秀氣的眉眼彎彎。似是一輪新月。
擔心摔倒的恐懼退去,轉而是雀躍和激動:「宴清舒,把水果籃遞給我,然後高點!再高點!」
少女清脆的笑聲如悅耳的銀鈴在地上打了個滾兒,一點點被收入耳中。
宴清舒面上的笑意也更加真切了些。
工作人員配合地遞上了水果籃。
唐棠俯身接了水果籃挎在手臂上,單手扶著樹幹,另一隻手往高處去夠,但再怎麼樣還是差了一點。
她的聲音中不自覺地染上了委屈:「宴清舒,還是不行,夠不到!」
宴清舒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因為這一句話猛的收縮。
心底囚禁著的野獸瘋狂地撞擊著囚籠,咆哮低吼,每一根神經、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想要更多。
想要一寸寸將少女吞入腹中,想要徹徹底底地擁有少女,想要少女的喜怒哀樂,所有的委屈與幸福都只因為自己而生。
想要……將她欺負得更狠些,讓她更委屈巴巴地哭,讓她只能選擇依賴他。
各種暗黑的情緒在心底聚集,又被壓抑在冰冷的金絲鏡框之下。
宴清舒的舌尖頂了頂上顎,咬破了柔軟的口腔肌膚,嘗到了腥味的血氣和疼痛的味道。
「沒關係,小心一些,不要動。」他的聲音仍是溫潤的,只是不可避免地添上了點滴沙啞。
雖然不知道宴清舒要怎麼做,但唐棠還是乖巧地點頭應了一聲:「嗯。」
青年的手臂微微用力,一隻手仍然環繞在纖細筆直的小腿處,另一隻手卻逐漸往下,划過了腳踝,輕輕地解開了鞋帶,脫去了腳上的運動鞋。
少女小巧的足,被一點點展示出來。
唐棠:「???」
唐棠:「!!!」
「宴清舒,你要幹什麼?」唐棠又是氣又是羞。
但這般姿態下卻又不敢用力,擔心自己摔下來,於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鞋被脫了下來,臉蛋一片緋紅飛霞。
雪白的襪包裹著的足,因為主人的羞澀而緊張地繃緊成了一張漂亮的弓弦,足尖微微蜷縮,可愛極了。
宴清舒的眸底暗色翻滾,略有些訝異地問:「糖糖,不是你說高度不夠,還要再往上一點嗎?」
唐棠已經恨不得把頭埋進樹縫裡,粉嫩的耳垂上染著胭脂般的紅色:「我是說夠不到櫻桃,但我……」
沒讓你脫我的鞋啊!
她的話還沒說完,另一隻鞋卻已然被宴清舒輕巧地脫去,放在了地上。
唐棠:「……」
「乖,把腳放在我的肩膀上。」
宴清舒的語調含笑,微微用力,一隻手環著少女的小腿,另一隻卻托上了她的腳底。
唐棠感受到一股向上的力,順勢踩上了青年的肩膀,一隻腳,又一隻腳。
她穩穩地站住,感受著青年的手臂由上而下地扶住了她的腳踝往上,溫聲問:「現在可以摘到櫻桃了嗎?」
又高了一個度,一串又一串的紅櫻桃都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唐棠小聲應了一聲,忍著撲通撲通亂跳的心臟:「可以了。」
櫻桃脆弱易碎,即使面上緋紅勝血,但唐棠還是努力放輕了動作,盡全力忽視內心的不自在,小心地採摘起來。
一片安靜中,唐棠忽然覺得自己的腳踝處傳來酥麻入股的微涼觸感,她的腳一抖,差點從青年身上摔下去。
「怎麼了?」下面傳來宴清舒擔憂的聲音。
唐棠小心地往下看了一眼,宴清舒的手仍是規規矩矩地扶在小腿處,沒有一點冒犯的動作。
剛剛的那種酥麻感……難不成是錯覺?
唐棠咬著唇,小聲搖頭:「我沒事,水果籃差不多採摘了一大半了。」
「嗯,上去一趟不容易,糖糖你愛吃櫻桃的話,就採摘滿了再下來吧。」
宴清舒體貼地出聲:「你很輕,我這邊沒有任何問題。」
宴清舒沒有問題,但是她有問題!
唐棠的腳控制不住地有些顫抖,明明隔著雪白的襪子和運動服布料,但仍是覺得能清晰地感受到足下的滾燙。
她努力吸氣,擔心這種顫抖能被宴清舒感知,就連奶白色的後頸也暈染上了櫻花瓣的粉。
「嗯。」她低聲應了一聲,繼續在保證櫻桃質量的情況下快速地採摘。
幸虧這棵櫻桃樹生得茂盛,櫻桃數量更是極多,沒一會,水果籃終於被裝滿,唐棠也鬆了口氣。
然而,樂極生悲。
唐棠正準備出聲下來,卻感覺青年的肩部小幅度地微晃,那種若有若無的酥麻感又重新襲上腳踝,一路纏繞至心間。
她本就過度緊張,足尖繃緊,整個人幾乎是剎那間便摔了下去。
櫻桃!
摔倒的那一瞬間,她還下意識合上了水果籃的蓋子,將其緊緊地護在了懷中。
但她並沒有摔倒,而是被擁進了一個滾燙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