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頁
少女小巧嫩白的足,被珍惜地放在了青年的腿部。
唐棠甚至能隱隱約約地感受到足下的溫熱,有節奏的筋脈跳動聲音。
宴清舒的身形勻稱,肌肉卻是緊繃而充滿力量,與他本人的溫文爾雅氣質並不相符。
乳白色的細膩藥膏被均勻地塗抹至那一片洇開的紅色,青年的力道不輕不重,唐棠只覺清涼之意覆上了腳踝,隨之而來的,還有輕微的疼痛以及不可忽略的舒適感。
都說認真時的女性是極美的,其實男性亦然。
從唐棠的角度,能看見宴清舒精緻的側臉,冷白色的肌膚如玉,視線專注,細細的金色長鏈小幅度地在耳側微微晃動,偶爾折射出淺金色的光。
「好了。」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宴清舒旋上了藥膏瓶,將其重新放入了醫療箱中。
他準備起身,卻可能是因為維持單膝跪地姿勢過久的原因,身體有些僵硬,身形一晃。
唐棠下意識接住了他。
少女玲瓏的指尖與青年微涼的指腹相觸碰,兩人的距離觸手可及,唐棠甚至能透過那副冰冷的金絲鏡框眼鏡,看見青年淺棕色的眸色,淺淡卻又幽深。
「不好意思,謝謝。」
一觸即分,宴清舒強行壓抑了眸底翻騰的深幽欲-色,面上的笑容仍是平靜而溫和的,嗓音的沙啞卻有些掩飾不住。
唐棠側身移開了視線:「沒關係。」
宴清舒的笑意愈深,他起身後退,又朝著少女伸出了手:「糖糖,你可以試著起來走兩步。」
「嗯。」
唐棠點頭,卻沒有搭上青年骨節分明的手,而是自己站起身,試探性地走了幾步。
宴清舒不愧是享譽國際的名醫,原本腳踝處隱隱的痛感,此刻已經徹底消失了蹤跡。
她回身,真誠地感激道:「宴清舒,真的很謝謝你,你真厲害!」
「不客氣。」宴清舒笑意淺淺,緩緩摩挲著指腹,似乎在回憶之前那柔軟至極的觸感。
半晌,他將月白色薄毯和摺疊好的軟椅都重新放入了醫藥箱中,主動提出了告辭。
「糖糖,腳踝處的藥膏可以等明早直接用清水沖洗乾淨即可,晚安。」
「晚安,好夢。宴清舒,真的非常非常感謝你,謝謝。」少女笑容嫣然,眉眼彎彎,滿是真切的感激。
宴清舒回笑,身形修長,離開的腳步從容不迫。
直到下了樓梯,回到屬於他的寢室之中,他將醫藥箱放在了桌上,摘下了那副金絲鏡框眼鏡,才展露出完全不一樣的姿態來。
若是說戴上眼鏡的他溫和似暖玉,那麼離開了眼鏡的偽裝,那雙淺棕色的眸中,暗黑深幽之色便毫無顧忌地傾瀉而出,再也無法隱藏。
幽深的眸光極具有攻擊力,像是一隻尋到了獵物的野獸,徹底打開了封禁的囚牢,充滿了咄咄的勢在必得。
無論是誰,看到了這樣的他,都絕對說不出「溫文爾雅」四個字。
「糖糖……」青年的嗓音沙啞而低沉,像是凝著無底的深淵。
醫藥箱咔擦一聲被打開,月白色的薄毯和軟椅被再次取出,上面似乎還殘存著少女身上淺淡卻馥郁的馨香。
宴清舒修長的手指一寸寸地撫過月白色的薄毯,繾綣而又深情,內心一直在叫囂的野獸終於得到了暫時的滿足,安靜了下來。
跳動的血液仿佛都放緩了流淌,他的動作緩慢、細緻,像是在極為珍惜的品味。
月白色的牆壁上,燈光投下了模糊的影子。
第22章
三樓。
唐棠看向青年離開的身影, 原本的羞赧之色逐漸退去,多了幾分意味深長的沉吟。
「宴清舒……」少女低聲輕笑,慵懶隨意地靠在牆邊, 垂頭看地上模糊的黑影。
【糖糖, 怎麼了,難不成他給你塗的藥膏有問題?】系統著急詢問。
唐棠搖頭:【不, 他向來不屑於在這一方面耍手段,只是,因為不知名的緣故, 他有很強的心理潔癖和身體潔癖……】
【所以呢?】系統不解。
唐棠卷翹的睫羽掩住了眼底的光:【所以,你說,一個有潔癖的人,卻偏偏將染上他人氣息的物品納入了自己的區域內, 是為了什麼?】
系統恍然, 試探地問:【糖糖, 你的意思是, 那張月白色的薄毯和那張摺疊軟椅?】
除了那兩樣, 還能有什麼?
宴清舒此人,可完全不像他表面表現得那樣光風霽月。只是, 他更懂得偽裝和忍耐, 明白怎樣壓抑自己。
但只要不影響她本人,她對旁人私下的特殊模樣,並不是特別感興趣。
唐棠的笑容平靜,毫不猶豫地轉身, 合上了門。
房間中充盈著橘黃色的溫暖燈光。
她漫步走至書桌旁, 把玩著桌上的兩瓶外傷藥, 分別打開了封口, 輕輕嗅了嗅。
外傷藥的味道並不難聞,反而都盈著淺淡的清香,不刺鼻,如悄然綻放的百合花香,十分明顯,也十分具有辨識度。
她斂眸,分別沾了一點塗在了手腕上,能明顯辨認出這兩瓶藥膏香味的區別。
大多數時候,說的比做的更讓人印象深刻。
唐棠漫不經心地觸了觸冰冷的瓶壁,每種都取了不少的分量,在腳踝處和手腕上塗抹了薄薄一層。
系統有些擔憂地詢問:【糖糖,你剛剛不是說宴清舒的藥膏效果很好,已經感受不到疼痛了嗎?難道只是故意騙他的?】